见景翊一时没回答,王拓伸出细瘦的手指指了指景翊光秃秃的脑袋,“就是和尚。”
“施主是说……僧人?”
“我就是这么说的。”
景翊本想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但对上王拓那张瘦得凹陷的脸,景翊到底只说出来一声“阿弥陀佛”。
东齐王在栽培儿子这件事上真是下血本了。
王拓扁了扁嘴,有些狐疑地盯着景翊的脸,颇有些不悦地道:“你是神兽的徒弟吗?”
景翊噎得额头有点儿发黑。
“神兽?”
“就是那个,高高的,白白的,最……”王拓顿了顿,睁着那双大哭之后红肿未消的眼睛盯着景翊的脸看了片刻,抿了下血色淡薄的嘴唇,改道,“除了你,最好看的那个怂人。”
景翊黑着额头咬牙咬了片刻,蓦然反应过来,“施主是说,神秀?”
“有区别吗?”
“没有。”
王拓有点狐疑地看着景翊脸上浮现出的那层莫名的愉悦之色,又问了一遍,“你是他的徒弟?”
景翊摇头,微笑立掌,“我是方丈清光大师的弟子,神秀是我的师兄,贫僧法号神井。”
王拓立马双手合十,谦恭有礼地道了一声,“蛇精大师。”
“……”
景翊突然很想冷月。
她要是在这儿,应该会有办法把这人的舌头抻出来捋一捋吧。
王拓对他施完礼,才抬起头来拧着眉头道:“精光大师说,是你发现瓷王死的。”
景翊没去纠正他那声“精光大师”,只温然点头,“正是。”
王拓嘴唇微抿,把他带到窗边的一张桌案边,让景翊坐到桌案后的椅子上,自己往桌案旁边地下的蒲团上盘腿一坐,肃然道:“我有几个问题,我问,你写。”
景翊从容捉笔,在砚池中浸了浸墨,“施主请讲。”
“你的法号,生辰,多高,多重,胸多大,腰多大,屁股多大,还有孩子多大……”
景翊手腕一抖,一滴豆大的墨点坠在纸上,“啪嗒”一声,纸页与脸色齐黑。景翊转头看向说完这番话之后依然盘膝坐得庄重笔直的王拓,努力地在脸上挤出几分遗憾之色,“贫僧没有孩子。”
他还没来得及跟刚过门的媳妇圆房,哪里来的什么孩子……
王拓眉头一皱,抬手往桌下一指,“你撒谎,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