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眉头一蹙,还没来得及回身,冷月的脸色已微微一变,陆管家刚看到对面这人的颧骨动了动,便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只听耳畔“沙”一声响,右臂一凉。
景翊转回身来的时候,陆管家右边袖子已被齐肩斩了下来,手臂倒是毫发无伤。
陆管家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直觉得全身每一寸肌骨都寒得发僵,一时间一动也不敢动。
“含血喷你?我还舍不得血呢。”冷月剑尖微沉,指向陆管家已无衣袖遮挡的右手手腕,“打在客厅里你朝我拱手的时候我就看见你手腕子上的牙印了,刚才你伸手推门,我又多看了两眼,有一个门齿的印子是比其他印子都浅的,你敢跟你家夫人的牙印比对比对吗?”
不等陆管家开口,冷月又冷声道:“还有门口的脚印,你以为走廊里没光就能睁着眼说瞎话了?还丫鬟……你家哪个丫鬟的脚跟你的一般大,叫来让我见识见识。”
“冷捕头——”
陆管家刚开口,又见银光闪动。
这回凉的是整个上身。
银光消失之后,陆管家的身上就只剩一条亵裤了。
冷月凤眼微眯,细细扫过陆管家带着零星几道瘀痕的上身,“都是拳脚伤啊。你可别说是你家爷还魂跑来揍你的,我胆儿小。”
陆管家一时张口结舌,倒是景翊一叹出声,“成公子要真能还魂,肯定不会光揍他一顿就完事儿的……成公子那头儿费尽苦心给夫人保命,他这头儿就瞅准了成公子不在家的时候悄悄给夫人喝甲鱼汤,也不知是夫人发现了他要害她还是怎么的,冒着雨就跑出去了,他没按住脾气暴揍了她一通,怕她给成公子告状,索性逼她吞金,这样的事儿成公子若泉下有知,化成鬼缠死他都是轻的。”
景翊叹完,冷月眉眼间的怒色又浓重了几分,陆管家却莫名地静定了下来,远远地盯着床上那个已被冷月拿被子盖好的人,两手缓缓攥起,胸膛起伏了一阵,才从牙缝中挤道:“我是为了爷,为了成家……这贱妇算个什么东西,她死有余辜!”
说罢,一声高喝,张手朝冷月扑了过来。
(三)
冷月手中的长剑还直直地扬着,陆管家这么一扑,在碰到冷月之前,那把长剑必会把他穿出个烤韭菜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