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里东奔西跑四处逮人,行装向来轻简为上,带件换洗的衣服还嫌累赘,吃喝都是就地取材,哪有事到临头现去唤人来把绷带送到眼前的习惯?
冷月埋着头,轻描淡写道:“平时都是这样,习惯了。”
景翊一时无话,冷月在这一片不大舒适的寂静中轻抿了一下嘴唇。
前些年刚从北疆军营回到京城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在京城这个熙熙攘攘的繁华之地里,她已然是个怪物了。
当初要不是萧瑾瑜及时把她收进安王府,给她这么一份可以照军营里养成的习惯过活、却又不用过睁眼闭眼都是厮杀的日子的差事,她一定不会在这片繁华之地久留。
如今要不是皇上加急递到凉州的密旨,她也从没想过嫁人这件事,何况还是嫁给这样一个过日子比安王爷还要讲究百倍的人……
想到讲究这件事,冷月突然想起些什么,手上不由得一滞,抬头望向景翊那双依然睁得有点圆的眼睛,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道:“这衣服很贵吗?”
景翊一个“是”字几乎冲口而出,却在眼前人这双目光坦荡中带着些微紧张的凤眼中恍然想起来,这些日子明里暗里参他的那些折子中,有近三成就是奏请彻查他那与四品官员俸禄极不相配的日常花销用度的。
她突然问起这衣服值不值钱……
景翊咬牙一笑,笃定摇头,“不贵,一点儿也不贵……橱子里还有件一样的,这件不够再撕那件,呵呵……”
她要真是来查他的,他一定要把那个给她出这馊主意的主子揪出来掐着脖子好好晃荡晃荡,看那人肚子里到底装了多少坏水。
“那就好。”冷月重新低下头去把景翊的手腕仔细裹好,才放心地舒了口气,“好了,今天一天尽量别用这只手,别使劲儿,晚上我再给你揉一回,明天就好了。”
景翊欲哭无泪地看了看自己被裹缠得舒适却多少有点丑的手腕,到底也只能默叹一声,无力地道了声谢谢。
大夫是好大夫,只是这诊金太贵了,比他那专门给皇上看病的二哥还贵……
“景大人,”料理好景翊的手腕,冷月才想起这会儿跑来找他是为的什么,不禁把声音压低了些许,正色道,“我刚才看过了,昨晚水里沉淀的烟灰很少,死者是受重击身亡之后被焚尸的。现在也没别的什么证据证明案发地在哪儿,既然焦尸是装在玲珑瓷窑的箱子里的,我打算去玲珑瓷窑看看。”
景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