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晚上还来喝几杯吗?”
“晚上再说。”
(三)
自打上午赵管家把自家媳妇送到冷月在安王府的住处,一直到日落西山,冷月几乎听完了京里由上古至现今所有有关嫁人的规矩,午饭也没落着吃一口。
冷月本想在上轿之前抓个苹果啃啃,结果一个苹果刚拿到手里就被赵大娘一把夺走了。
“冷捕头啊,”赵大娘面带忧色地看着虽然穿好了嫁衣化上了妆,脸上却仍然不见多少喜气的冷月,欲言又止,“有件事,我也不知道当不当问……”
冷月幽怨地望着攥在赵大娘手里的大红苹果,认命地一叹,“您说吧。”
“冷捕头……”兴许是冷月这声应得实在有点漫不经心,赵大娘还是犹豫了一下,才试探着道,“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你和景大人成亲的事儿是今儿早晨临时定下的。”
“嗯……”冷月应完,突然想起方才赵大娘苦口婆心讲的那些个规矩,不禁补道,“我俩十几年前就有婚约,他家也早就给过聘礼了,您不用担心,这个是合规矩的。”
听冷月这么一说,赵大娘“噗”地笑出声来,“这个我知道,你们两家一文一武一直住在一条街上,景家四公子周岁生辰的时候你娘抱着你去坐席,他抓周的时候别的物件一眼都不看,一把就抓了你的小镯子,你俩的亲事打那会儿就定下了,这事儿京里人都知道,早些年还有说书先生拿这个编话本呢……”赵大娘笑盈盈地说完,笑意一收,眼里的担忧之色又浮了上来,“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你。”
冷月一怔,“我?”
她现在除了饿得两眼冒金星之外,好像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赵大娘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不悲不喜的新娘子,把声音放轻了些许,“冷捕头啊,我知道景四公子生得俊俏,性子也好,京里的姑娘都喜欢他,但成亲跟抓贼可不一样,不是瞅准了逮起来往牢里一塞就齐活儿了,拜完堂入完洞房,接着还得柴米油盐过日子呢,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这事儿,你自己真琢磨好了?”
冷月大概听明白赵大娘担心的什么了。
她和景翊两人小时候是整日玩在一起的,但自打景翊八岁那年奉旨进宫当太子侍读,她也随父去北疆军营习武之后,算下来年初在安王府重逢之前已有十年没见了,这会儿说嫁就嫁,听着好像是有点儿想一出是一出的意思。
冷月侧头往妆台上的镜子里扫了一眼,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