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哼一声,“还不肯出来呢。”
萧琮轻笑,又为十七辩解,“阿琰这个年纪,能有这么大定力,还是很难得的。”
沈清猗斜他一眼,“萧恂之,你真是个护短的兄长。”
萧琮清笑,容色悦悦。
这会儿官道上行人并不多,参加浴佛节的在辰时三四刻便出了城门,去踏青的就多是年轻人了。
萧琰一忽儿又策马驰到官道左边。
沈清猗透过车窗便看见骑马而过的胡服小娘子、男装佩刀的英气娘子、珠钗襦裙的贵妇贵女,从旁经过时都忍不住看向那杏袍佩刀、丰姿神秀的少年郎,尽管银色面具遮住了少年的容貌,但那神秀风姿足以让人回头频频。
沈清猗不由失笑,忽然想道,她是不是该庆幸萧琰是女郎,否则少年时就这般吸引女郎,长大后得操多少心?
忽又想道,若萧琰着了女装出行,那吸引的就是无数郎君了。
岂不更得操心?
沈清猗忽然有种要操尽心的感觉。
正自拢眉间,眸光忽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双眸子立时一冷,伸手微掀纱帘细看了几眼,她回头道:“我似乎看见三兄文茂了。”
沈蔚沈文茂?
萧琮轻咦一声,按说沈三郎来贺州,应该先到国公府拜访才是,但没听萧荣提起门阍处递有吴兴沈氏的刺帖。
沈清猗淡声道:“许是看错了。”
萧琮却是知她性子的,看不准不会提,心中便记下了此事,回头着疾风馆的人查,沈三郎来贺州为何事。
车马行两刻钟后,便到了东南城郊的千桃山。
千桃山名为山,其实是一片起伏平缓的丘坡,只因兰陵萧氏建城开府后,便在城东南择地种植了上千株桃树,每逢桃花盛开时,桃花层叠起伏,犹如山岭千树万花开,遂有名千桃山。
河西因处大河之西,又有霍兰山南北纵贯千里为屏障,来自东南的春风越过大河,翻过山脉,抵得河西草原已有些迟,所以四月的贺州相当于三月的江南,桃花正是开得姹紫嫣红的时候。
游人的车马到得桃花半林外,均弃车马就步。桃林中不时有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由仆从拥随着,在深红浅绯粉红芬芳中细语微步,嘻笑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