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头,看着天空白色的浮云。
她有时感觉母亲就像这天上的云,看得见,却触摸不到。
有时又感觉母亲像淡墨山水,只能体会意境,却是看不明白的。
阿母,究竟是什么人?
十三岁的少女有着淡淡的忧愁,这种忧愁并不是来自于对母亲身世背景的疑惑。母亲不管什么身份,那都是她的母亲。只是,母亲有时给她一种“空”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安……就好像母亲刻的那个“雪”字,空灵逸飞,握在手中,也是一片虚无。
但萧琰这种淡淡的忧愁只持续了一会儿,便被六月的阳光给照化了。
阳光下,宝石般的眸中,流转着明亮的光。
她不安,是因为她还弱。
“弱者才会畏惧茫然的未知。”母亲是这么说的。
只有强者,才心无畏惧。
萧琰睁目迎着阳光,明天,她要败萧承忠。
次日六月二十五,是她武课的日子。她没穿短褐,穿了件碧色圆领窄袖缺胯袍,腰间革带上系秋水刀,站在听风亭中,如岁月年轻的青松翠柏,身姿秀挺又昂扬。
她缓缓拔刀,向萧承忠行了一个挑战的武士礼,右手握刀,刀尖斜指,“萧侍卫,请指教!”
萧承忠浓眉扬起,郑重的拔出了腰间横刀,“十七郎君,请。”
萧琰右手秋水刀斜指萧承忠,眉间朗朗英华,“萧侍卫,请。”竟是让他先出刀。
“十七郎君小心了。”萧承忠也不客套,当先长身跃起,一式横空落雁自上斜劈,直取头脸。
萧琰丹田行气,呼吸如流水,刀随臂指,气势庞然。一式横挑须眉,恰是向上迎着那横空落雁。两刀相接,发出一声清脆鸣响,刀上劲道相撞,双方都稳如磐石,这一招竟是平分秋色。
“十七郎君好劲力!”萧承忠大赞一声,不再留手,运起十成功力,雪刀片片,如白浪重重,一浪一浪的席卷而至。
这一招是千重雪浪。
萧琰右手持刀直指向前,身形连同刀冲入浪中。“横刀直指,踏破千重浪!”这一招是横刀破浪。一连串铿锵的铮铮声响里,两人的双刀劈、撩、崩、戳、刺、抹、斩……刚猛的刀风撞在一起,就像两股暴风和巨浪撞在一起冲击绞杀。
两人从亭中打到亭外,黄泥翻飞。俱是以快打快,刀刀劈实,以硬碰硬,没有半分花巧避让。劲气四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