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色的眸,璀璨如宝石。
萧昡忽的眼眶一热,他以为自己是恨她的,但在那一刻,他心中竟是泛起欢喜又酸涩的情绪,没有耻辱和恨意,心中想着“她终究是有几分喜欢我的吧?”
“这孩子是我的,”他心想,“既然她让人抱给了我,那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名琰,小名栖梧。”他说。栖梧,栖梧,这里就是你的家。
没想到,一年后,那人带着她的一封信来了,然后商清死了,那人成了商清。
从此,景苑成了禁苑,清宁院一道门,隔绝了父女。
他是她的父亲,却不能抚养她长大。
他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她成长。
寒风吹动着萧昡的宽袍大袖,衣袂飘然,风姿俊雅,淡淡的月色,映得脸庞如玉生晕,蒙蒙的光华,一双眼眸却是黑沉的夜,望着院内那棵梧桐树,夜色般的眼眸渐渐冷凝。
他已忍了十一年,还要忍多久?
萧昡握起拳头。
萧怀中静静立在主子身后,纤细的身影仿佛与松树融为一体。
萧昡大步向前走去。
将近门阶时,却又停下来。
片刻,才又抬起脚步,慢慢的走过去,轻然无声的踏上那层麻石台阶,右手抬起,握住大门上那只乌亮反光的锡环。
他的手攥紧了,白皙如玉的手指扣在黑亮的锡环上,净白的手指因为用力攥得更发白。
却终究,还是没有叩响。
萧怀中垂下眼皮。
这一幕,他已经看过很多次。
但即使看过多次,仍然让人难过——权势显赫的家主,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到啊。
十二月的冬风寒澈入骨,锡环才沾染上的温度瞬间又被寒风吹去。
萧昡终于放手,转身,走下台阶,默默的往前走着。
萧怀中静静跟上。
顺着石子路到了湖边,又沿着柳堤往前,过了一丛竹林,一片草地,顺着青石路到了青黄藤蔓的院墙前。
朱红色的拱门紧闭。
萧昡衣摆微拂,足尖一点间,便已跃上高高的墙头,飘然下去。
萧怀中紧随其后,腾身跃出墙外。
朱红色的拱门静静的紧闭着,一如十一年来的每个日夜。
萧昡慢慢向前走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