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宗文忖了忖，却还是纳闷道：「但松江
「啊？」
姚宗文闻言，颇为吃惊。
隆庆与万历这两朝，福建月港开关后，只许福建海商申请船引、出海卖货，南直隶、浙江、广东的海商，都在禁止之列，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其实是因为浙直两地的缙绅，乃至朝中重臣，家中往往与海寇有染，靠走私攫取高额利润。广东则因澳门已被大明租给葡萄牙人，本土海商可以去濠境交易。
对仕途很有期许的姚宗文，即使在家披麻戴孝，也绝不耽误走马灯似地派亲信打探朝中动向。
紫禁城内外，朝堂上下，谁坐了冷板凳，谁是新晋红人，姚宗文心中亮堂堂。
他于是直言问道：「阁老，是不是织造局的刘公公，给圣上办事得力，深得圣上欢心？」
现在好了，他方首辅派了一个明显不是浙党、风评清佳的山西人张铨，去巡按辽东，尽忠职守、调度如神，与辽东的武将以及川浙客军，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仗。
清流派还有什么屁可放？
方从哲回到位于纱帽胡同的府邸时，浙江同乡姚宗文前来拜访。
此刻，听说松江开关，居然不禁周边省份的商人往来，姚宗文意识到，这一定是内廷有大太监说动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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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官场多年的姚宗文，敏锐地问：「阁老，是东林那边又在聒噪吗？」
方从哲作出大度之色，笑道：「一个京察，撸掉他们那么多人，他们怒火中烧，也不奇怪。让他们闹闹吧，天塌不下来。我让你去南直隶，乃是因为，那里有了新风向。松江府，要开关了，船引、牙行都和月港差不多的规矩，但许可山东、浙江两省的商贾也过去申请船引出海。」
他狠狠地扬眉吐气了一把。
方从哲这位入阁五年的首辅，祖籍浙江而成长于京师，入阁也是拜老东林叶向高所举荐，却在当首辅的几年里，被东林派视作「齐楚浙」党的保护伞，又被定论为有心帮助郑贵妃封后，因而没少受到自诩清流的东林党人不遗余力的攻讦。
「耿之，」方从哲亲和地唤着姚宗文的字，「这一回不凑巧，巡按辽东没让你去，否则，说不定立下大功的，就是你。」
姚宗文忙满脸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