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亚道:“东炕的那个抱怨自己拿到的锦锻不好看,西炕那个就说她,你反正不知何时,就会被大汗送给明国那些糟老头子将军做福晋的,到时候锦缎管够。”
郑海珠撇撇嘴,望了一眼战况渐息的屋子,对阿亚道:“我重复一遍,那个挑事儿的说的是,你反正会有个明国的抚顺额附,到时候锦缎管够。”
阿亚在暮色里眨了眨眼睛,冲着郑海珠重重地点点头:“郑姑娘放心,阿亚记住了。”
当然,西边明国人那里,该抢还是得抢,不然八旗子弟吃什么?
努尔哈赤盯着沙盘上的勾勾画画,看了一会儿,忽然对郑海珠道:“明日你去正黄旗衙门,那里有个会说汉话、会写汉文的笔帖式,你给本汗把世间的舆图画出来,和笔帖式一同译成我们满文。”
“人间的汪洋,比人间的土地,大许多……”
郑海珠以这句话开场。
她没有半分要对眼前的建州男子进行思想启蒙的意图,更不会蠢到去给他们普及枪炮知识,她只是给努尔哈赤家族一个事实:由于中华帝国、奥斯曼帝国、波斯等强悍政权占据亚洲广袤的土地,而新崛起的欧洲诸国已成海上霸主,所以俄罗斯这样将野蛮与扩张刻在骨子里的政权,只能在世界最北端,分别向西和向东寻找出海口,东边那个,啊呀真是巧,就是你们建州女真所控制的黑龙江。
没想到辽东以外的世界,已经如此复杂而凶险,自己还在想着明年去抚顺多抢一些汉民做奴隶,而那些自己活了五十几年从没见过的骑兵与水手,已经想着把所有人都变成他们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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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明国是一座大山,挡住了这些豺狼虎豹。不过黑龙江那嘎达,就得靠自己留神去守了。
她鼓起勇气微微抬头张望这间议事厅。
“大胆!趴下去!”
出声呵斥的,是二贝勒阿敏。
郑海珠拿着树枝,从北边和南边分别画了一个巨大的箭头:“大汗,如果东方没有中华帝国,罗刹国那些哥萨克人,翻越乌拉尔山后就会往南,弗朗基人和红夷人,则早已经像占领美洲和南洋诸国那样,占了大片地盘,把我们变成他们的包衣。这是那些洋商告诉我的,草民在明国跑的地界不多,因与洋商常打交道,倒是对我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