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铨问道:“建州女真没带马来卖?”
孔有德摇头:“没。照说建州鞑子能从海西女真和野人女真那里收来不少马,抚顺又近,赶着马群过来,可比蒙古人省力多了。咱就滴咕,是不是因为鞑子的老酋自立为王了,要攒马打咱们哩……”
郑海珠道:“女真人都是猎人出身,最会设陷阱了。老酋可以设个陷阱,在明春马市前放出风声,说有大量好马要赶过来,然后让自己的八旗兵扮作商贩,先混进抚顺城,与后至的鞑子里应外合。对了,那个什么蒙古暖兔部落,也很可疑,说不定明春依然要来讨赏,实则是努尔哈赤的侧应。”
郑海珠所言,就是历史上努尔哈赤计袭抚顺的经过,但通过前前后后的点滴铺垫,这个推测由自己说出来,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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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微微沉默了一阵,张铨对孔有德道:“娃娃你先出去吧。”
张铨却和蔼地冲他点点头,又见他鼻子冻得通红,便从鹅肉大锅的边上拿了一块黏米馍馍,递给他:“娃娃,烘烘手。”
毛文龙对孔有德道:“有德,今年春天,你们运人参貂皮到抚顺去赶大集,当时马市上蒙古人和女真人情形如何?你给张侍郎仔细禀报。”
这位妇人刚到辽阳城时,他就见过了。许三告诉他,那是与毛将军合伙做买卖的商人,算是南边那一头的当家。
但没想到,这妇人不仅做买卖,还能上席和兵部侍郎同桌。
孔有德向着郑海珠露出有些诧异的目光:“郑当家好似就在今春马市一般,没错,开市约莫十来天,那些女真鞑子就和马贩子们说,今年海西的叶赫部拦着道儿,野人女真的好马过不来,待秋时他们的大汗收拾了叶赫女真,明春的马市来个两三千匹没问题。”
郑海珠忽然打断他,带着一丝古怪之意笑道:“他们要打咱大明,是一定的,但今春马市不带马来,估计是吊着四方马贩的胃口,待明春的马市,大干一场。”
孔有德微扬脖子,看着席上的郑海珠。
孔有德此时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个头倒已和吴邦德这样的成年男子差不多,面上和眼睛里的神色,带着底层出身穷苦孩子的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