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的思维太跳跃,韩希孟听着听着,有些懵,纳闷道:“送些好布给将士们,自是应当,可是这和北方那些女真人有什么关系?”
郑海珠放慢了语速:“小姐请想,川兵和浙兵一样能打,说不定朝廷让马将军带兵北上伐虏呢?届时,可不是今天咱们看到的百来人。兵戈一响、黄金万两,朝廷调兵出关,是要给饷银的。若韩家包圆了他们的被服,那得是多大的军需买卖呀。”
“阿珠你可真与戏本子里那些女子不一样,马将军那般英气勃勃的人物,你不惦记他的人,倒是惦记他的钱。唔,也对,他不是那个四川女土司的儿子吗?就算如马将军所言,他家从未盘剥当地民脂民膏,但他母亲的威望总是在的吧。”
“还是小姐提醒得对,”郑海珠接过话茬道,“马将军的母亲,我们备礼时,更不能遗漏。黄大人说那位夫人姓秦,是堪比佘太君、穆桂英那样的巾帼将军,但既是女子,岂会只爱武装不爱红妆。”
“有理有理,阿珠你去拿纸笔来。”
方才,得知谢礼的决定权交由韩希孟,郑海珠从前院回来的步伐就比平时放慢了许多。
所有蓝图,动手绘制的前提,都是构思。
构思的前提,是灵感。
韩希孟一呆,继而欢畅地笑起来。
她今日所历,手下干将失而复得,未婚夫婿又体贴靠谱,心情正是大好之际,此刻听了郑海珠一番话,更不觉得是纸上谈兵的空想。
“对。小姐,今日坐于马上,我看到马将军的手腕上有大片乌紫,惊诧之下冒昧问他,他苦笑说乃是军服津了汗渍,竟褪色了。我又趁他们中途歇息饮马时观察,果然那些川兵的脖颈和手腕处也有这样的痕迹。”
韩希孟摇头:“定是染料差、工艺也不行,想来是广府货或者潞州货。对了阿珠,我记得你说过,当初在匪寨时对马将军起疑,就是因为他身上有薄荷皂气。”
顿了顿,又道:“不过,那马将军当真是个堂堂男儿,又心细如发,今日在董府门口,众目睽睽之下为你我说的一番话,着实教我们在城中府中,都少了许多麻烦。”
郑海珠解颐一笑:“那倒是。对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