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这第一步工作后,她对颜思齐淡淡道:“我得下水,与几位兄弟比划着才能说清楚。”
李国助“嗯”一声,洋洋得意道:“我家船上的斑鸠铳,是从红毛番(指荷兰人)手里买的,比弗朗机的厉害。”
郑海珠却看向颜思齐道:“越是火力凶猛,越是不能用火铳轰,万一将上面的岩石震塌,整座石壁倾覆下来,此处海床并没有那么深,届时洞口都被大石掩埋,在海里怎么挖开?”
颜思齐的手下,拿火把照过石板缝隙后,兴奋地喊着,然后继续观察。
紧接着,他们似乎在商议什么,又将火把插在周围的岩缝里,三人都腾出全手,挤在石板前,用力喊了回儿号子。
不多时,其中一个游回来,禀报道:“但石板后头顶着个条子,好像也是礁石,瞧着细细的,但咱仨一起推,也推不动。”
“咦,你也晓得?”李国助颇有些吃惊。
郑海珠约略记得,斑鸠铳是崇祯年间才被大明广泛用于对后金军作战的火器,没想到在万历末年,就从半海商半海盗的船队里听到这个名字。
她脑子一转,故事张口就编:“松江府有弗朗机人(指葡萄牙人)传教,他们说澳门那边的火铳很大,底座像鸟的长脚,所以叫斑鸠铳。”
他身边的兄弟们也掩住了鼻子。
他们本是熟悉杀戮的辽东战兵,和蒙古人或者女真人干仗时,对伤员和死尸并不陌生,但鲜血纯粹的腥味,和眼前这种发酵腐烂到极致的骚臭味,完全没法比。
毛文龙瞥一眼随从的模样,笑骂道:“怂包,你们看看那郑姑娘,娇滴滴的一个小娘们,都没嫌味儿大。”
“推不动?”李国助听完禀报,又打望一眼洞穴,转身对颜思齐道,“大哥,这还不简单,拿咱们的斑鸠铳来轰开不就行了?”
郑海珠看着他:“斑鸠铳?可是装铅弹的大火铳?”
颜思齐到平户后,凭能力逐渐为李旦所器重。如今,颜思齐率船队出海,李旦便让他带上李国助历练历练,莫叫李家的海上江山,二代而亡。
“颜当家,洞里真的有东西,好像是箱子咧!”
“真他娘的臭。这海贼的营生,和我们在尸山血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