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闻言,静默几息,忽地以闪电之速抽出腰间马鞭,“唰”地一声抽在徐阿六的腿上。
徐阿六吃了一记毫无防备的剧痛,“啊”地一声惨呼,膝盖前折,扑在了地上。
二当家扬声道:“这小娘们是不是丫鬟我不晓得,老子只看出来,你姓徐的倒把自己当主人了。大当家开来的秧子(指被绑架的人),不管是主是仆,你也配沾?”
言罢,又是一鞭子,抽在徐阿六背上。
这一鞭居高临下,抽得更狠。
但徐阿六反倒被剧痛激得清醒过来似的,牙槽一咬,撑地而起,怒骂一声“牛承忠,老子日你娘”,便扑过去厮打二当家。
周遭路过或喂马的大小水匪们,立即围过来,哄闹着来拉架。
“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
乱纷纷中,人群外驻足的精瘦男子,发出一声暴喝。
众人分神瞧去,见是大当家邱万梁到了,忙齐刷刷地将石板路让出来。
进了寨门,臭气扑面而来,原来是一长排马厩。
郑海珠愈加吃惊。
韩希孟自重身份,不答这匪徒的腔。
郑海珠寻思,不论这伙水匪是绑人敲诈还是劫色自娱,在侄儿郑守宽求援成功前,最好不要端出清傲不屑的态度,以免激怒匪徒。
她当即接过话来,淡淡道:“小姐和我,不识水性,松绑亦无用。”
今日的营生,大当家交代了只要掳来韩小姐即可,跑个小厮无妨。就算那小鬼去报信,凭大当家的后台,怕个鸟。
徐阿六于是不再多问,虎起脸,押着韩、郑主仆二人登岸,往百步外的寨子走。
此处匪窝,阵仗着实不算小,寨墙以石块垒砌,逾三丈,顶端形制甚至有些州城女墙的模样,墙上人影绰绰,有人走动巡逻。
眼前骤然变亮。
是个颇具规模的船坞,火把通明,泊着十来艘大小船只,岸上、船上都有赤着上身、挽起裤管的男子,或者收拾缆绳,或者搬运货物。
待到双眼适应光亮后,郑海珠看清船舷一边横着船老大和他媳妇的尸身。
徐阿六闻言,细细打量起郑海珠。
小女子的面孔黑了些,但掩不住姿色上乘。看衣着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