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随便看,都挺好吃的,还可以先试吃一下。”侯小四老远就招呼起来,一脸灿烂。
这么高兴,吃蜜蜂屎了,刘松风觉得他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度的翻转,简直换了个人似的。
这回刘松风换了个品种,海棠糕。
上海的糕点以其甜香软糯、花色繁多而著称,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这是上海人除了主食之外经常吃的,也是过节、婚庆、寿席上必备的。
“掌柜的,结账。”侯小四称量好后递给了他的老板。
刘松风笑嘻嘻探头过来,“掌柜贵姓?”
他们走后,刘松风的脸色如同吃了大便一样,急忙就冲进了洗手间。
饭店在洗手间还准备了香皂,刘松风拿起打湿后拼命揉搓,生怕那家伙身上带有致命的细菌。
他将神髓完全学到手了,而且毫不在意同僚的异样目光。
这是一个危险的家伙,刘松风心里警惕起来。
他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眯着眼睛注视着每一个人,看到刘松风时还冲他友好地笑了笑。其他人基本上是不会理会他们这些翻译,更何况中国翻译。
小型聚会散去时松本对他笑呵呵问了一句:“刘君,你的日语学多久了?”
“三个月。”刘松风保持着微笑。
“有天赋。”松本的眼神捉摸不定,临走时还友好地跟刘松风握了一下手。
日本人需要他们的力量,他们也希望借助日本人的货物攫取更多的利润,两者一拍即合,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说着的却是不远的未来的事。
房间里吕宋雪茄的烟雾、发油的酸味、红酒、旗袍,靡靡的歌声与笑声全都一股脑钻进刘松风的鼻子里,泌入他的心里,想要将他也拉进这个氛围里。
刘松风觉得自己的强迫症又要发作了,这个地方可太肮脏了,比上海最下层人民住的棚屋还要令人作呕,世间再也找不到这么个污秽之地,虽然他们有光鲜的外表,耀目的灯具,无瑕的大理石地板。
松本太郎不一样,他似乎对每一个都特别友好,不管你是哪国人,笑嘻嘻地说着一些很平常的话,问着一些很不起眼的小问题。
刘松风知道,这种”笑面虎“才是最难缠的。
他像一个老农民一样,穿着简单的灰色的中式长袍,脚上也是一双简单的,单调的黑色布鞋。旁边的青帮大佬殷勤地帮助他点燃烟卷,时不时奉承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