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帮派份子,还有赌徒与瘾君子,到处都在上演着仇杀、饥饿、欲望,每时每刻都人们在挣扎着死去,又能救谁呢?
刘松风不想麻烦,他现在只想回家洗一洗手上这顶该死的帽子。
“看在同是中国人的份上救救我吧!”声音的主人仿佛调动了全身的每一丝力气,放大声音,说了一句完整的话。
刘松风的脚步停住了。
也许是这句话打动了他,也可能是单纯的好奇心作祟,他转头瞥了一眼。
“居然是他。”刘松风的心里泛起一丝波澜,踌躇在原地。
最终他还是俯身下去,踮起脚尖,小心避开那些血水与油污,一把将男人拉了起来,搀在身侧离开。
雨下得更大了。
没有人知道这条昏暗的街巷发生过什么,除了这些红瓦旧砖。
与这里平行的几条街区外,从外滩开始,自东向西,从南京路直到静安寺,就是口口声声的十里洋场,一个不义而富且贵的大都会,营营扰扰颠倒昼夜。
那里灯火辉煌,充满了欢声笑语,更加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些角落里发生的故事,也不会在意。
刘松风没有生气,在对方撩起衣服的惊鸿一瞬看到了那人腰间的物件,一把手枪,南部十四手枪。
刘松风陪笑道:“两位大哥,我刚从那边过来,一个人也没有碰到。”
“就是,就是。”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刚走没多远的刘松风被这两人叫住了。
两人一脸凶狠地打量着他,三哥还撩起大衣的一角,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东西,威胁道:“有没有看过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青色洋装,行动有些不便,老实回答,不然子弹可不长眼的。”他突然停顿了下,用手扇了扇刘松风的帽沿,“他妈的,大冷天的你也穿了这一身,真够骚包的,侬洋装瘪三。”
瘦高个儿拍马屁似的一把扯下刘松风的帽子,露出他本来清秀且带有一些书卷气的脸。
“三哥,不是,是一个小白脸。”
在上海,像这样的弄堂,没有一万也八千,但这条弄堂很特殊,至少在刘松风看来是这样。
又长又直,法租界公董局还每隔一段距离安装了路灯,这是一种呈“丫”形的路灯,虽微亮,但也算是能勉强看清路。
极具规则对称美感的路灯对刘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