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筠庭抬脚迈进门槛,剑眉微蹙,幽寒的眸光直刺向国公夫人。
走路时,顾筠庭虽有些坡脚,但浑身气势迫人,明明年纪尚轻,言行举止却比国公威慑更重。
国公夫人是继室,进门时顾筠庭已十余岁,又是世子,故此从未将她放在眼里。
她虽然心中不忿,却也忌惮。
多年来敢怒不敢言。
如今不过过问一句,竟将她吓得不敢做声。
倩儿倒是个胆大不怕死的,又故技重施,指着宋灵的鼻子大喊:“启禀世子,昨夜她在绣楼与人通奸,行下龌鹾之事,夫人恐怕事情传扬出去,会累及国公府的名声,这才发落了她……”
她恨不得将宋灵彻底碾死,义愤填膺之余仍不忘毛遂自荐。
“主子说话,也轮得到奴婢插嘴?”
“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她不过是衣衫有些破损,兴许是在哪儿跌了一跤,你凭何断定她与人通奸?”
顾筠庭语调寒恻,听得人心底发凉。
只是在扫过宋灵时,眼底却浸了一丝笑。
昨夜他被人下药时,她也曾落泪,只是那泪里藏着恨和怒,不似这般柔弱,楚楚可怜。
今日说到底他处理完事务会折返,也不过是食髓知味。
更何况事情由他而起,理当帮这娇人儿处理好这些琐事。
而宋灵察觉男人的目光,头又埋得低了两寸,却心绪暗涌,搅做一团。
顾筠庭的声音同昨夜的男人有些相似,但又不十分像,她一时拿捏不准。
“奴婢……”
倩儿被顾筠庭浸着寒意的质问语调吓住,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再没了方才的伶牙俐齿。
“为奴者心思不正,挑拨离间,致使主家家宅不宁,更险些遭逢大难,其罪当诛。”
“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
顾筠庭不动声色收敛目光,寒声冷语发落。
想要除掉绊脚石不成,反倒即将性命不保,倩儿登时吓丢了魂儿,拼命哭喊着求饶。
国公夫人哪里舍得自己的陪嫁丫鬟就这么折损,也跟着求情。
顾筠庭却仿若未闻,只抬手示意小厮即刻动手,随后抬脚阔步离开。
翠儿很快便被反绞胳膊,拖拽出去。
国公夫人见状也急慌慌离开,走时狠狠剜了宋灵一眼。
宋灵怔愣良久才走回到绣架前坐下,彼时楼下院子里已经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