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绿衫人影倏忽间站了起来,一点也不怕生,朝着座椅方向轻拽赵荣衣袖。
“好大哥,别傻站着呀,你快坐。”
“我找你好些时日,今个总算见着你了。”
“……”
那脆生生的声音回荡在赵荣耳边,如拂过平原的晚风。瞧着对方一脸喜悦,他依旧是一头雾水。
这时茶博士念着号子奉茶上来,瓷杯“嗒”一声摆在案前。
“纷纷黄花秋意晚,衡阳千里念行客。”
“客官,恁的雨露黄花,请慢用...”
……
“你瞧得仔细。”
赵福欣慰抚须,“若日后行走江湖,当保有这份醒悟。”
“怎得一脸匆忙?”赵福抬头看他一眼,又修渔网去了。
见爷爷安然无恙,赵荣僵硬的脸部肌肉顿时松弛下来。
又不想他操心,只摆摆手推说“镖局有事,走得急”。
迎着赵荣微愣的目光,赵福反问道:“你怎知道今日有生人造访?”
话到这里,赵荣哪还能不明白。
“哦,外面有一串脚印,新得很,又不像咱们这边人踩出来的。”他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到爷爷身边。
消失了...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赵荣双眼微闭,继而长呼一口气,惶恐、烦闷交织出的疲惫感快速消退。
是何三七察觉到的那个人?
灯火前的老人突然发笑。
“是担心我这一把老骨头被人害了吧?”
破旧木桌旁燃着的一盏微弱油灯摇曳出昏黄光晕,映照赵福沧桑面容与满是皱纹的双手。他手持一根细长的渔网线,细致修补着用过无数次的渔网。
时而小心翼翼地用锤头敲打,发出喀嗒喀嗒声。
“氪、氪、氪、氪...”
难以名状的怪叫从仓鸮嘴峰中吐出。
忽然!
他瞧见自家柴门篱笆边多出一排脚印,因之前下雨泥土潮湿,脚印历历可见,这绝不是他与爷爷留下来的。
赵荣心头一紧,赶忙奔到屋前,一把推开门。
会是谁呢?
赵荣前倾上身,皱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