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工友看没啥热闹瞧了,三三两两都去吃饭去了。
装卸工的铁锹允许有损耗,但是那也是有定量的,像老冯手里这把铁锹,如果没记错的话,才刚领没几天?如果这时候再去领,运气好点儿,挨一顿吵,运气差了,那就等着扣工资吧。
老冯心疼的直嘬牙花子,等他把铁锹拿近察看才发现,还不光是崩了个大豁口,而且还裂纹了呢。这把铁锹算是废了。
老冯懊丧的要命,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干装卸工的都知道,铲煤的时候要悠着劲儿来,因为你不知道煤堆里到底藏的有啥东西,那里边可杂的很。石头块子混到煤里边,反正都是黑的,靠肉眼伱根本看不出来。
他抬起头看了看正对着他笑的段成良,有些奇怪的问:“铁锹断了咋修啊?”
段成良说:“我家里是开铁匠铺的,打小就在铁匠铺里玩,平常修农具,打菜刀打锄头,我都看在眼里。虽然没正儿八经干过,但是大概路数都懂。再说了,这也只是修修补补,没啥难事,你就交给我吧。”
老冯的表情有疑虑,但是更多的还是惊喜,他站起身,想了想,就把手里的铁锹递给了段成良。
周边一群人哄堂大笑,干重体力活,有时候就得用点荤段子调剂调剂,时不时的找找快乐,才觉得身上能有劲儿接着干。
但是,段成良也不想让自己成为被调侃的对象,斜看了一下老冯,说道:“你倒是炕烧再热也不会燥的慌。你那俩腰眼子都凉的跟冰窟窿一样了,怕是暖不回来啦。你看我嫂子天天愁眉苦脸的,都没笑过。反正是她每次见到我都热情的很,抓住我说啥都不放,直往屋里拽,也不知道啥原因。”
这一下,周围的人笑得更开心了,把老冯的老脸儿给臊的呀,幸亏一脸黑煤灰,不然估计这会儿都抬不起来头了。
“给我吧,中午的时候我试着给你修修。”
正蹲在地上直挠头的老冯,听见了段成良的声音。
哎呀,老冯心疼的忍不住叫了出来。
刚才还好好的铁锹,这会儿竟然断了一块儿,崩了个巴掌大的豁口。
段成良从卡车上跳下来,扭了扭自己有点发酸的腰,摘下来早已经跟脸成一样黑色的口罩,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