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笙昨晚热得很,一直说渴。
喜欢吃甜甜的糕点,汤应当也喜欢甜的。
展戎简直目瞪口呆,这辈子第一次发现主子还有这么体贴的时候,想笑又不敢:“是。”
又吩咐展戎准备套干净衣裳后,萧弄走到了屋门前,想起方才睡醒时,晨光中那张贴在他怀里,睡得红润润的漂亮脸蛋,嘴角勾了一下,推开房门,准备回床上抱着钟宴笙再睡会儿。
门一开,萧弄的身形定在原地。
注意到萧弄并未进屋,展戎敏感地嗅到了不对,小心翼翼问:“主子,怎么了?”
等了片晌,也没听到萧弄的声音,他偷偷往屋里瞥了一眼,心下一惊。
舱房的窗户大开着,晨风吹得满室清寒,纱幔飞舞,地上的衣物已经消失。
屋里空无一人。
小雀儿飞走了。
萧弄盯着空荡荡的床铺看了片晌,弯身将飘到脚边的抹额捡起,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靠岸。”
咬完又害怕似的,讨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萧弄没有说话,将他按了下去。
意识稍微清醒过来的时候,额上的抹额捆在他双手上,他披着件宽大的外袍,长发散落着,坐在上边。
半夜时分的风浪变大,画舫随着水波在晃动,而他整个人也在随着画舫晃动。
披在肩头的外袍滑落下去,月色不知何时又悄然钻进了舱房中,洒了钟宴笙满身,像披上了一层圣洁的薄薄轻纱。
脸颊上的泪被人寸寸吻去,然后是发肿发热的唇,男人的声线沙哑中含着笑,哄他似的:“迢迢,别哭。”
“是你自己要的。”
他太过分了,钟宴笙倒在他怀里,怎么也逃不掉,只能攒足了最后一丝力气,愤愤地在他近在咫尺的侧颈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得太深,甚至渗出了点血丝。
萧弄是个很大方的人。
钟宴笙想要,他就给了钟宴笙想要的。
给得很多。
他的影子落在萧弄身上,分明是他涣散的视线俯视着萧弄,但因为体型差距,更像是被笼罩在阴影中的那个。
他的足弓绷得很紧,汗湿的指尖将身周散乱的衣袍捏得褶皱,又无力松开,终于脱力倒在萧弄怀里,抽泣着,下颌又被捏着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