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细数陈子兼对江佟有过的那些非分之想,他觉得这些念头和他对江佟的思念一样,是一场旷日持久的自我搏斗。
在他心里,有一个不见天日的深渊,里面囚禁着谁也看不见、谁也带不走的只属于他的江佟。
为了见他,陈子兼常常只能从悬崖上跳下去,在那个落地的瞬间获得无尽痛苦,再无数次地发现那个牢笼里没有他想见的身影。快乐和幸福来自构想,痛却真实。
所有关于江佟会爱他的事,于陈子兼而言,不过是一场从年少时便做起的梦,漫长地持续到今天。
“你生病了吗?”江佟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陈子兼握紧手里的方向盘,摇摇头说没有事。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是江佟连接上的蓝牙。
“看你脸色不好,如果你今天不舒服的话,那我来开车也可以。”江佟贴心地说。
陈子兼没看他,打燃了火,把车开出去。
“不用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好吧……”江佟坐回椅子,让自己靠得舒服了一些。
这次他们不用再去阿措那里,可以直接回去。
路上经过一个小镇,江佟下车去给陈子兼买了一瓶水。
在他喝水时,江佟又问:“真的没关系吧?”
他不确定地小声说:“会不会是我把感冒传染给你了。”
“不是。”陈子兼咽了水,把水瓶塞进扶手箱里。
他只在拿过水时才抬眼和江佟对视,其他时候都好像很刻意地躲着他的视线。
江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误,但觉得陈子兼不是这样的人,纠结了一会儿,就不再想了。
酒店距离阿措这里只有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阿措这边的客人,很多都是在这附近酒店里的。”保安起闸,陈子兼把车往里开。酒店面积很大,建筑金碧辉煌,道路上的积雪也清扫得很好,但肉眼可见的十分安静,没有什么游客。
雪地松软,江佟双手撑在身后,没觉得摔痛了。从他的角度望向天空,好像一切都那么渺小。
陈子兼过来的时候,江佟还坐在地上。他以为他是摔懵了,伸手想把他拉起来,却被江佟反握住小臂。这时江佟才注意到,陈子兼今天戴了一对露半指的黑色手套。
“就这样坐着看天,很漂亮。”江佟眼睛里闪着那种冰天雪地中会出现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