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东家的!”陈盛冷然抬头,神情间,不再是当初做小马夫的唯唯诺诺,取而代之的,也如同赵青云一样,尽是满脸萧杀。
“三千筒字营,便敢死守望州,我等同为大纪儿郎,岂能甘于人后!”
“家有双亲妻儿,若死在难民堆里,便是我等之过。杀过了这一波,同去河州,岂不快活!”
“左右也是一个死字,不如听东家的。”
徐牧闭着眼,说实话,他是真不愿意,让这些庄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但现在,要想活下去,官军无法倚靠,只能靠自己的拳头。
“让所有人准备。从现在起,徐家庄日夜巡哨,若发现情况不对,立即鸣锣。”
“列位且记,能让我等死去的,并非是敌人的强大,而是我等心底,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许多庄人昂起了头。
只要不傻,这时候都该明白,能活下去与否,只能仰仗手里的武器。
“拿起武器。”
在场的庄人,都迅速动作起来。
即便是老书生尤文才,这时也慌不迭地跑到一边,抱了根木棍,脸色变得紧张兮兮起来。
想入城,只能寻另外的法子。但整个庄子里,如今加起来可有差不多五十余人。
“河州城外已经堵了。”赵青云叹着气,“你们此时过去,没有入城的法子,也只能沦为难民。”
“莫叫官爷了,覆巢之人,喊姓即可。”赵青云艰难地舔了舔嘴巴,“徐坊主可还记得,当初雍关失陷,几十万难民南下来到望州。但望州府官,可曾放难民入城了?”
这一句,让徐牧顿在当场。
当初在望州,城外人食人的场面,还历历在目。小婢妻姜采薇为了入城,还是两个丫鬟自愿卖身,凑银子买了他的苦籍。
“徐坊主,大纪不同以往了。”赵青云苦涩开口,“若是大批难民入城,恐会造成灾难。而且,那些狗府官也害怕,怕自己的政绩因为难民入城,受到了冲击。”
听着,徐牧陷入沉默。
赵青云说的并没有错,极大的可能,在河州那边,同样是紧闭城门,不让难民入城。
“取了作甚!繁重的物件都不要了,快些套车!”
“晓得了东家。”
姜采薇匆匆来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