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此处确乃驴牌寨?莫不是行岔了去处……”俞海通瞧着那边驴牌寨的景象,目光愣怔片晌,愕然的语气。
他以为的驴牌寨大抵会如巢湖水寨那般,或是贼匪纠集的败落山寨之类……想着到得驴牌寨时,倘若那寨子过分得残破荒凉,自个是否会生出怅然若失、亦或不遂心怀的感觉?
苏姒娇小的身子便从寨子飞奔出来,婴儿肥的小圆脸堆满惊喜之色,红唇微张着,“重二、重二,你们终于……”之类的隐隐呼喊方从那边响起不久,更多的声音便淹没在身后寨门轰然敞开的动静里,阿尔希德、阿姆、李善长等人相继从寨门走出。
苏姒头顶的小鬏鬏在霞光当中摇晃,随着奔跑的轻快脚步,鬏发在某一刻散成两道乌亮的长辫,清波也似的眼睛里,泪光闪动。
夕阳里的壮丽画面落在眼底,俞海通的喉结上下蠕动,如此规模,岂是巢湖水寨可比,自个既决意投效,这一路却几番升起忧虑,心眼当真腌臜狭隘……吞咽着津液,面色复杂地言道:“寨,寨主所治理下的驴牌寨委实了得,虽言一寨之地,却恍如城池,已有肇基之处的气象……”
“呃……”朱兴盛未作回应,他看着眼前的一幕,神情错愕,这时迎向姜丽迷惘、询问的目光,惑然摇头。
长街寥落,食肆盐铺罕见,人烟亦是稀少,半晌才会瞧见三两妇女挎着竹笼、闲谈说笑着往乡镇不远处的木桥走出,那边溪流缓缓处,浣洗衣物的女子身影融入正午的天光里。
偶尔的油行开在街尾,门口摆着把木椅,黄背白腹的狸奴“喵呜”着声从其间跃下,倚坐木椅上的店家摇动蒲扇、眯眼清唱着悠然的散曲,“尽日看山独卷帘,飞不到红尘半点……”到得朱兴盛几人从门前经过多时,隐隐的重头小令犹自在那片温阳之间宛转。
逆着天光的寨墙之上,十来座敌台睥睨着锦带似的宝公河,亦有尚待施工的敌台阴影在更远处交错。而在这些敌台的两侧,时有垛口连缀,沉重的床弩落于其间,凿子头的铁镞锋芒在夕阳里抹过一层橘光。
远古凶兽似的磅礴气势从那边席卷,撞入这边俞海通的心口,他眼睑颤了颤,视线又不自觉挪去稍远一些的地方。
垂柳随着秋日晚风摇曳,云水清影之间,数十丈的河渠自那处河道蜿蜒出来,延入寨墙之下半拱的闸门。这时铁闸陡然升起,绮丽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