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种种,他有什么资格自大,小觑了那左君弼,此前在定远县,他的潜意识里,更似有几分小觑天下人的狂妄心态……
说到底是没有雄厚的实力,这当然是很清晰的道理,却在望向河面的某一刻,心头无助,恍惚多时。
坦率的言辞过后,语气稍微顿了顿,俞海通复又朗声笑道:
“倒是听得张翼那日试探的言辞,诉说着驴牌寨的景象,平静的心绪登时便起了波澜,只觉身心抖擞,胸口更有热气在激荡,澎湃难耐,想来驴牌寨才是我一展抱负之地,何况我亦欠着朱公子的人情未偿……不对,哈,应是叫寨主才对,此番既决意投效,只望寨主不弃,我俞海通自无二心。”说罢,单膝伏地,抱拳作礼。
朱兴盛看他一眼,过得一阵,在那边心口陡然的咯噔里,朱兴盛喟叹着上前将其扶起,言道:“俞兄当真是……”随后摇头轻笑着声,“你如此言辞,我怎敢弃之,俞兄既长于水事,到得驴牌寨之后,咱们的水师建制倒可缓缓着手,不过驴牌寨物稀人少,非是巢湖水师的规模,恐要叫俞兄费心了……”
这终究是风雨飘摇的世道啊,有人挥刀迎向阴霾的云层,希冀汉家的曙光拂下,有人为元廷高唱着赞歌,新贵尚未登上政权的宝座,旧政屹立在大都,彼此的战火虽在南方蔓延,更多的士绅已在暗中观察。
汹涌的暗潮里,风云诡谲,从来不存在蒙昧的人、轻易的事,自己不过微渺的个体,便是得以依仗后世的知识,可到底只是浪花一瞬罢了。
听闻他二人此前的几番言辞,自是清楚他们已进入河南江北等处行省,眼下楼船尚处于东淝河的河道,如今祸害江南几处行省的汝颖水贼已除,河道是安全的。
倘使风平浪静,大抵明日便会从淮西江北道的寿春县离去,直入淮河,之后转池河抵达定远。
“俞兄此前便对廖氏兄弟赞誉有加,心有结识之意,姥山之时我已将俞兄引荐,你若留于水寨,假以时日,自是可随他二人共谋一番事业……”
“那廖氏兄弟端的是此间俊雄豪杰不假,我本亦有投奔水寨之意,可与他二人相识过后,总觉得一些东西不对,心头并不痛快,反而平静……倒并非对过往乡里械斗的愤懑,说不上来的心绪,约莫水寨并非日后落脚之地。”
“张翼兄弟,寨主当面,莫要如此失了礼数。”
“欸,你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