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姜丽脱困了,以她的机敏聪慧,之后姑且是安全的。
身后的脚步愈发逼近,刀锋喷薄出的暴戾气息似乎近在咫尺,自己却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哈,鲁莽行事再也不要有了,大抵也不会有了……
事实上咬舌尖的作用微乎其微,这时杂乱的念头比晕眩更先一步吞没意志,他无力再去思索更多的事情。
天旋地转的失重感在下一刻攫紧周边空气似的笼罩过来,朱兴盛栽倒前的视野右侧,一道寒光如瀑,娇小的身影轰然挡在朱兴盛的面前。
随着飞扬的黑裙落定,腰刀架住自那边兜头斩下的长刀,火星迸溅,清越的声音裹挟着冰冷自齿间迸出:“反贼,当真该死!”含怒的一脚踹出,那边青衣对折似的轰得侧飞,撞入丛林燃起的雷火,跟着便是哀嚎阵阵,未再爬起。
在更多青衣杀来之前,姜丽扯下自个衣襟,俯身盖上朱兴盛的伤口,目光复杂,轻柔柔地说了声:“公子且等我,生死都要等,不许你再离开。”
视线再次被湿漉漉的长发遮掩,她皱着眉,起身挽起长发蓦地一刀,黏连成结的黑发在雨幕里飘落,飒然的秀背对着朱兴盛,下一刻,弓步前推,气浪四散,阴霾云层的电光下,短发的女子仗刀迎战。
然则望着姜丽逃跑的仓皇身影,终究只是循着心意地射杀、补刀、冰冷而漠然,似是要将莫名腾起的怒意宣泄。如此全然不得章法的鲁莽,大抵与浑噩的思绪多少脱不了干系……
这时额头眉眼一片滚烫,眼睑不住耷拉,视野开始摇晃,身躯乏力又疼痛,交替的双脚在某一刻沉重,脑袋亦是笨重的。温病伴着可能有的炎症,在如此迭起的折腾里,急剧转入相当严重的迹象。
……
阴霾云层下,逶迤的闪电横空,风声在更下方咆哮,延烧着雷火的丛林,低矮火焰黯淡下去,余烬断断续续地冒着青烟,随着水气喷薄,浓雾翻涌。
伸向北岸渡口的丛林道路间,飞奔的脚步伴着忿然的吼声,隆隆雷殛里,青衣含怒扣下弩弓,绷紧的弩弦在下一刻推动箭矢划过机槽,寒光颤着尾翼平直射向朱兴盛奔逃的身影。
陡然间,自后方电射而来的箭矢洞穿朱兴盛的左肩,几朵血花飞溅出去,蚊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