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传出,便有青军紧了紧架在权贵颈项的刀锋,将话意传达。过得片晌,哄闹的圣妃庙前安静下来,姜公斜觑着目光环顾一圈,见得各色人等的模样,嘴角莫名抽动,摇头喟叹:
“呵……馆舍如此宽敞,竟无人敢出言提及,往日威风全不见,当真一群脓包,淋场雨也好,雷雨乃天地之正气,最宜洗却心头鬼祟执妄……”
华云龙闻言,心口咯噔一声,陡然起身,喝道:“你这憨子!怎的如此蠢笨!”见其意欲驳斥,跟着瞪去一眼,“你家寨主,恐有危险!”又对金元雅丢下一句“你武艺全无,且留于此地,莫要跟着咱,听话”。随后忙不迭地推门而出,赶去另一座馆舍。
张翼怔了怔,皱眉思忖,目光便在下一刻轻颤,他拍着脑门,心颜愧怍,懊恼蔓延,连忙拾起身追上华云龙的脚步。过得一阵,三十来僧兵自另一座馆舍鱼贯而出,随着华云龙与张翼的身影匆促赶下山去。
“金花小姐可定下去处?”
“倒有两地可谋日后大局,一是广元路,此地关隘凶险,易守难攻,可惜此地已有人效仿察罕帖木儿发展起了地方武备,短期内不好吃下。再则便是定远县……此地处于濠州与滁州对峙之间,地处优越,资源可得两州反哺,战火一起,亦有两州可作屏障。”
直至庞然的滚雷落下,几乎劈开姥山岛似的,圣妃庙的檐牙“嘭”的炸裂,下方数张案几腾起火焰。远远地,古柏树枝喀嚓折断,火光在下一刻明灭,交错着刀光,流转在江南各路州县权贵的颈项。咆哮的寒风里,刀光更冷几分。
有雍容华贵的女性上宾便在这时“啊——”的一声尖叫,短暂的寂静过后,混乱嘈杂的喧腾逐渐大了起来,盖过雨声,压过雷声,陡然汇成一片自山腰滚下。
金元雅自案几后站起身,扶着姜公坐下,随后摇头笑道:“姜公如此忧虑却是好事,不过起事怎有先机一说,向来达者为先,胜者成事。
这庐州路四面水路环绕,八方陆路通达,素来便是淮西襟喉,江南唇齿,易攻难守,眼下蒙元真正的精锐尚在大都,他们远非阿速军那帮酒囊饭袋可比,若是那些精锐铁骑南下,我青军只以如此兵力迎战,恐是覆灭一途罢了。
故而庐州路实非青军兴起之地,我等此番只谋马场,事成便撤于他路,日后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