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驴牌寨尚未发展成为铜墙铁壁般的势力之前,他不愿自己亲近的人再陷入更多的危机当中。这其实是有些执拗、甚至稚气的念头,却也是朱兴盛当下最真实的想法。
待他等远去,廖永忠陡然记起什么似的,回头道:“朱公子,眼下心切,想着叫这些弟兄们好生打磨一番,几乎误却询问朱公子可尚有其他棘手之事,万望怪罪。”
朱兴盛看他一眼,摇头笑道:“眼下再无棘手之事,多谢廖大哥挂念,廖大哥勤于练兵之心自当理解,何况今日已是有恩于在下,怎敢怪罪。”
“既如此,还望朱公子莫要忘却昨夜提到的水师建制与碗口炮改良……是叫红衣大炮么?哈,我觉着巢湖大炮的叫法才是威风。”
“南麓何来战况,尽是倾轧的局势,那子母舟当真叫人难以招架,三千汝颖水贼已成残兵败将,覆灭是迟早的事情,眼下权且留作我水师练兵之用。”廖永忠朗笑几声,“至于张翼兄弟……”
随后将先前遇上的事情讲与朱兴盛。
“东岸山麓处,万户府精兵与青军交锋……青袍大汉似是与左千户、左君弼干系密切,言辞涉及合淝县、庐州路总管府……后来那蒙古壮汉全身而退,武艺委实强横。”
那边廖永忠望着风雨,寻思片晌,回身喝道:“阿孝,你带弟兄们先行赶回水寨,狂风暴雨当头,汝颖水贼尤为擅长此般环境作战,你等远不及,眼下他等劣势,也好趁此良机,磨炼一身本领。”
叫阿孝的水师领命,他振臂高呼一声,偶尔的电光映照面上淌动的水流,两侧轰隆隆的脚步随之汇聚,迎着飞袭的雨幕,三百来道身影裹起烟尘奔南麓而去。
“变天了。”朱兴盛心头嘟嚷。
不久前,他打算此间事了,赶去圣妃庙接上张翼,与金元雅两人会面,商议之后关于阿速军诸事、以及华云龙的……去留。
不承想那左君弼谨慎至此,竟在尾随自己与姜丽之际,尚有心思着巡兵寻去游船,难怪他要从中拖延时间,对支援一事全然笃信的姿态。
摇摇头,环顾一圈,朱兴盛复又连声问道:“廖大哥,不知南麓战况如何?怎的未见张翼随行?”
天气阴晴无定,廖永忠正欲接着说下去,却忽见午时大风愈加强劲。
苍天古柏的树冠汹涌涛浪也似,层层叠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