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君弼一走,众儒生的目光皆是回转过来,却随之微微怔住,那着实叫人气恼的虬髯大汉竟偃旗息鼓似的,不再叫嚷,反是自顾撞入南侧的游人之间,也不理睬一道道怪异的目光,大步流星,直奔山头而去,很快便消了踪迹。
而圣妃庙前,姜公闻听左君弼丢下的话音,眉头登时皱了皱,随后瞧了眼日头光线,暗自一咬牙,再不迟疑地取出右衽缝口里的木哨,含入唇间,清越的鸣哨在下一刻陡然响作。
一番话落入众儒生耳里,登时激起千层浪,有不忿者出言呵斥,亦有儒生面色一冷,目光咬上左君弼。
“放肆!你这厮说长说短、胡言乱语些甚!”
“口耳之学?呵,小生便是不才,亦要斗胆一试!”
那边的言辞叫左君弼更加确信自个揣测无误,却在快步追出几丈之后,折身盯上不远处满面叫嚣似的俞海通,目光闪动,隐忍几分杀意,漠然道:
“左大才?呵,左某今日便作一回你口中的大才,且留于此地万勿走动,待左某处理了手头要事,自当叫你瞧瞧何为大才。”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江北那俩人这时蓦然的举措,心头忽又生出几分疑虑,他等分明可以提早离去,为何非要等到眼下才行如此脱身之计?
稍一琢磨,随即恍然,想必是并未见着自个,亦有几分顾忌,倒也合符常理。左君弼心头复又比照片晌,再未揣测出其他可能性,只觉着无外乎便是如此了,不过这般伎俩……实在可笑!
左君弼此言甫出,俞海通便见满场目光恍然,随后忿然地瞪向自个,他也毫不示弱,反瞪回去,随后紧缩眉头,盯着左君弼,面色不解地言道:
“左大才既然到得诗会,想必定是要以文才争夺桂冠,好叫盛名扬天下,怎的眼下却作这般温恭自虚的忸怩姿态?是了,左大才应是觉着眼下这些所谓名门儒生不过口耳之学,非是八斗之才,胜之不武,弗胜为笑,故而此番藏巧于拙?”
左君弼咬着牙,紧紧盯住俞海通的身影,他不知缘何会发展成这般状况,不过根源却是此人,他这番行径是与元雅有着什么干系么?他们谋划何事?
暗自寻思着,左君弼下意识地看向朱兴盛那边,目光却在下一刻陡然怔住。那江北而来的俩人赫然举步走入不远处的山道,瞧去向,似是朝着北岸山麓赶去。
左君弼皱了皱眉,莫非这便是元雅等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