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遣了宅里数人从侧门离去,倒叫子时便潜伏在那儿的教中兄弟捆缚起来,与丑时那一干假意转运税粮的白莲中人一同监禁着……还有那位得了宋四公嫡传的王小哥,也照叮嘱且自扮作杨子鹏的手下进了宅邸。”
这边说着,那边门缓缓打开,郭子兴走出来瞅了眼天色,随后目光落向小厮模样的内弟张天祐。
那边杨子鹏摇着头喟叹一声,无论怎生状况,这些儒生文士与淮西诗社干系密切。舍了达鲁花赤的倚傍,他便是在寻常人家眼里一手遮天,面对他们却不好轻举妄动。
若是处理无方,行事贸贸然,凶年时埋下的祸根不日便会复燃。眼下形势,且待韩县尉处置,有安插的内间在其身侧,他定然会得到消息,这时约莫往宅邸赶来。
韩堇这厮饭囊衣架,倒也并非无一是处,譬如其贪夫徇财,识虑肤浅偏又胆气少壮,正因此才会将义仓勾当分与他做,那些儒生文士此番恰是撞上韩堇的切身利益,想必过得几刻,府邸外便会安宁下来。
“照如郭公先前所言,夜间几桩变故的图谋定然不小。一刻前,韩堇的宅舍走了水,那片屋宇接栋连檐,大火足足延烧三里地。
那后来虽有遮荫哨所的人赶去,可惜多为韩堇私下里揽的杂泛力役,本领委实难言。待他们扑灭火势,却听闻暖翠阁顺风烈火时,韩堇忽生癫狂,竟投身进去,眼下暖翠阁已是焚作焦土,他大抵也舍了性命……
……
屋外锵锵阵阵,灯盏铺亮郭子兴的院落,一小厮模样的汉子挑着灯笼从院门进来,好奇地打量一应赤膊壮丁。
莫不是背地里另有其人作祟?跟着他便被自身这番念头惹笑。
不远帐幔后的小娘子端上点好的茶膏,微扬的目光瞧着相公,见其今夜最是阴冷的面色在这时浮起一抹自嘲似的轻笑,她疑惑地眨了眨眼,却也不敢大出气,只将茶盏搁在案上,随后悄步退去。
便在这时,门前数声轻叩伴着手下的启报传进来:“杨县尹,韩县尉的宅子两刻前不知为何起了火,此外那些儒生文士眼下倒自个散去了。”
听得门外声音一阵喑哑,含混不清,杨子鹏立时推门走出,随后瞧见杵在那儿的手下,确是自己人,当下暗自松了口气。跟着便叫他重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