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看到你,你们有了往日见不到的光采,锦姐姐心里高兴,想必那女庄主与朱公子都是有真本领的人,但这些姐妹们的过往到底不似你和月芽儿,亦或是小桃儿……
我们遭遇枕边人的背弃,如今已是哀不待年,心如寒灰,忍垢偷生便是夙愿,馀事入心却是万难。”
待那边话音落下,杏儿的眸子早已泛起泪光。她嗫嚅了片晌,终究轻欸一声,随后回身将目光递向静静等候的阿尔希德。
“行事干练,你当如半个赛典赤。”阿尔希德赞了一声,随后面色几分兴奋,俨然对纵火一事格外热衷似的,“走,男儿应作四方志,让我等照亮定远的北方夜空。”
咚咚闻言猛一愣怔,赛典赤是何许人也?跟着便摇了摇头,思索它作甚,自身不过照着那位朱公子的计划做事而已。
先前阿尔希德只明说了接下来的行事,对于朱公子虽未细说,但他也清楚了这位恩人乃是驴牌寨的新寨主,年岁似乎比他还少,然而心智绝非自身可比拟。且不说如何设计营救了他们,单是去想不久后要去做的一些事,以及碰上变故怎生应对之类,都有筹划,方方面面是顾全的。
胡小桃点着头,随后缄默地垂着面庞,泪水不自觉地落入地面积水。她便盯着那儿陡然漾起的涟漪,微微叹气。
一起出来的姐妹在那几人离去后,左右不见谁人上前管束,于是眼睛亮着光,一路跌跌撞撞地爬进南院废弃的水井,随着扑通的声响,身子伴着腌臜过往一同在无人窥伺之处摔得粉碎。
胡小桃便在不远的夜色里,木然地、羡慕地望着那一幕。
阿尔希德避开杏儿的目光,侧身看向咚咚,问道:“事情如何了?”
咚咚晃着木桶,里面立时哗哗作响:“这公差小儿到底不同,庖屋多为胡麻油,少见猪膏,我等倒是在地窖寻到不少陈酒与生漆,眼下掺和胡麻油泼走一些,多馀半桶稍后洒给宅门,只待一把火即可焚去大半屋宇。”
当咚咚拎着木桶赶到暖翠阁一层,正见得名唤杏儿的女子皱着小脸,同另一端二三十衣物清凉的女子说着什么。
过得一阵,那边有几名女子走到阿尔希德身后,而更多女子则垂目伫立,默然不语。这时一位年长的女子从中上前几步,神色凄然,声音却是婉转温和:
王五六这人阿尔希德知晓,与那刘阿大皆是县尉韩堇身边的白莲教好手,异常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