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桃“唔唔”几声,眨着眼似懂非懂地看她。
先前焚我巡检司尚能容忍,更是保了他的人手,眼下却是断然不可姑息,盖因这义仓数月勾当便可摊去自身三年两载的折本营生。
韩堇咬牙切齿,俨然失态似的怒声道:“既是夜聚,那便奉公行事!”随后缓了口气,目光如钩,盯着马褂壮年吩咐下去。
“是。”长袍青年领命离去。
未过半炷香的功夫,又一马褂壮年从北街的夜色里走来,到得县尉宅门的灯笼下,藉着光亮与值夜的步卒笑着聊上片晌,随后摇头穿过院落。
赶到韩堇的门前时那身影顿了顿,伸手轻叩几声,直到里面传出一句“进来”,这才匆匆走入。
韩堇闻言,手头一颤,登时砰得摔碎酒盏,几枚裂片迸溅着飞过马褂壮年的面庞,那边原本还要说些什么,这时赶忙噤声。
呵,如此至再至三,他到底想做甚。
凶年时淮西诗社的文人闹出多少风波,若非杨县尹请动安丰路的达鲁花赤出面干预,河南江北行省的某些人岂会善罢甘休。
“祸事?”韩堇淡淡地看他一眼,“若还是什么黑衣女子在东街挟持了什么人的消息,下场如何,你当知晓。”
“晓得晓得。”长袍青年点头如捣蒜,随后赶忙说道,“刚刚过得寅时,南北二街便有百来人云集,眼下拢上县衙正门喧嚷不休,瞧他们的打扮,大抵都是些百姓。”
韩堇皱起眉头,心里一阵愕然,这什么路数?
迎着韩堇淡淡的眼神,马褂壮年垂首禀告:
“韩县尉,北街一群秀才堵上杨县尹的宅邸,他们当中有着淮西诗社的文人,也有辨捷智谋的名士,正藉着义仓仓官以借取赈为由,大张挞伐,言词……近于过激,不避僭妄。”
长袍青年摇头应道:“一片嘈杂,只辨得义仓赈济之类的最多,弟兄们不胜混乱,本想抓来几人审问,就是库房子夜便上了锁,几位弟兄尚未披甲佩刀,单凭武力难以使其降服。”
“义仓?”韩堇缓缓坐起身子,沉吟良久,随后扬着手说道,“你且找刘阿大取了库房门钥,顺便让他分些人手赶到县衙……镇住那些百姓便好,何时缉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