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兴?”罗贯中并非定远人氏,无从得知,这时看向李善长,那边沉吟片晌,随后道:“此人……于濠州坐拥数十家绸缎行、茶叶行,在定远算是殷富之户,可如何称得上豪杰?”
“定远的达鲁花赤在位时,他于暗中结交宾客,那督官走后,很多事又到了明面上,几乎每日都有此人遍散家财,广交天下豪杰之类的传闻……看起来是有几分枭雄气度,但在我眼里实则虺蜴为心,豺狼成性。
“倒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想同二位以碗为壶,以箸为箭,假两物作投壶之用,不去讲礼法,只当作消遣。”
“嗯……倒也无碍,本就是宴饮娱戏之物。”二人毕竟不是迂腐的文人,这时看过来的目光有着不少兴致,“只是这投法上可有不同?”
“自然有些变动。”朱兴盛取来两只碗,挪到身前,“眼下这两只壶中有着全然不同的路,二位以箸择之,只算有初之数,不取连中。”
“引申义……却是没有。”
那边点着头,随后想到什么似的严肃道:“三策九字……这是问鼎天下的路……这般贯通禅儒之学的谋略重二可曾对旁人提起?”话到这里,俨然几分警醒的意味。
这时雷声轰隆,乌云下闪过恍如白昼似的光,明晃晃落向定远县的霎那便遭晦色吞噬,风势紧了起来,哗哗吹着食肆窗格,外面已然大雨滂沱。
朱兴盛对面的二人伴着雷鸣陡然怔住,缓缓低诵九字,每过一遍,便如雷亟落下,头皮阵阵发麻。九个字并不复杂,但其间可汲取的东西实在精深宽广,二人毕竟是有真才实学,思忖半晌,随后瞪起眼睛看着朱兴盛。
罗贯中冷哼一声:“君子处世,遇治则仕,遇乱则隐,如此行径似那南宋番僧,百室此言甚是荒谬!”随后目光落在朱兴盛身上,“重二这般寡言,可是有新奇的意见?”
“呃……”朱兴盛听着二人争论,思路却不在这里,时不时想着李升的事。其实晌午之前他在郭子兴的家院附近停留许久。瞧几眼住处周边的环境,访其往日与旁人的言行,傍着种种之间的细枝末节同史册记载的模样,揣摩几成可能的脾性,当然这算是过分谨慎了……这时听得那边问话,起先只是一怔,随后笑道:
“这……古来有之,便是一时风光无两,总归不会有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