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提及驴牌寨,朱兴盛不由地望去,那边立时有所察觉,往这边瞅了瞅,跟着那二人互视一眼,随后面相俊一点的青年从容起身,朝朱兴盛揖手道:“想来这位小哥该是对天下局势也颇有几处愤忾之意,不知今日可愿同饮一杯?”
朱兴盛立身拱手笑了笑,倒也不推辞地凑去那桌:“在下不胜饮酒,二位也少饮几杯吧,这酒头难去,甲醇总归是伤身的。”
“甲醇……小哥这话倒是有些新奇。”俊一些的青年眉毛拧着,“可是从大都传来的用词?”
“还说我得出去开开眼,瞧,遍游江湖的贯中,这见识倒同我一般了。”旁边那中年人登时抚案而笑,在一旁奚落几声,随后正了正颜色,冲朱兴盛揖手,“小哥莫怪,在下姓李,名善长,字百室,定远人氏,这位是罗本,字贯中,号湖海散人,小哥如何称呼?”
朱兴盛听得那边姓名,一时错愕,二人载于史册流传后世,一个古典长篇章回体小说的鼻祖,一个明洪武诸公之首的名士,居然也是相识。
定定地看了几眼,随后笑起来,作揖回应:“在下朱兴盛,家中次子,叫我朱重二便行……”见着那边又要揖手说些什么,朱兴盛暗自欸了声,赶忙说道,“二位不必如此,一些繁文缛节实在过于累赘。”
“小哥不似那道学先生,这番倒也俊爽,却是我二人入了理学的窠臼。”那边罗贯中添上酒,随后笑着问,“不知这酒头难去,甲醇伤身又是哪般典故?”
“呃……不是什么典故,只是酿酒上的门道。”
“重二还涉猎这……酿酒的技艺?”
“倒是不怎么懂……这门学问毕竟厚重,只算是明白一些浅薄的事情罢了,像是酿酒时,先是掐掉口味辛辣的,舍弃的部分便是甲醇醛类,大概可以当作一种有毒害的东西……
再以蒸馏之法除去劣质的杂味之类,如此掐头去尾,酒的香味口味最是融洽,才算得上好酒……”在酒的演变上,朱兴盛总归是了解一些,概念是有,但要上手操作的话估计是很难了。
“这……掐头去尾的酿酒方式,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难怪酒越是浓烈,杂味便越重……”罗贯中看着酒碗,顿了顿,伸手将其拨到一旁,这酒……不吃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