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也不会放过他们的。”裴诗彤紧跟着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越发的诧异。
刘仁轨更是如此,他是在场众人之中唯一知道李绚不久之后将前往婺州任职的人。
婺州的北边就是睦州,睦州更是天阴教的大本营,李绚这个南昌王和天阴教之间的纠葛远还没完。
李绚同样清楚这一点,这个时候,他只能无奈的看向裴广孝:“裴翁!”
裴广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微微愣了一下,转瞬,清明就已经回到了他的眼中。
轻轻的敲着床楞,裴广孝轻声说道:“彤儿不愿意回河东,也不是不行,我裴家诗书传世,即便是女郎,亦可求学,彤儿在洛阳女塾留下读书亦未不可;再者,婉莹一人居于宫中……府中,多少也有些孤单,可让彤儿留下陪伴。”
婉莹,裴婉莹,右卫将军裴居道之女裴婉莹,便是太子李弘的太子妃。
如今,太子病逝,虽然被追封为孝敬皇帝,但是这宫中已经没了太子妃的位置。
尤其是雍王李贤被封为太子之后,太子妃的名号也会落于雍王妃房氏头上,和她就更没关系了。
如果不想居于宫中,便只能搬到宫外。
此时,如能有一二亲眷陪伴,亦是好事。
此时,在尚药局的大院中,虽然只有零星的火光在不远处的闪烁,但整个尚药局中已经满是人。
左相刘仁轨,宗正寺卿裴广孝,大理寺卿张文瓘,左千牛卫将军李景行,左金吾卫中郎君丘神積,还有刑部侍郎,洛州刺史府长史,御史台监察御史等等,俱都在外等候。
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她这段时间在天阴教手里的挣扎,已经让她有些忘了自己曾经的悲惨血仇。
现在一切重新涌上脑海,曾经亲眼目睹过的血腥场景一次又一次的扑面而来,痛苦,懊悔,还有仇恨,瞬间充斥脑海。
不知不觉中,裴诗彤早已是满脸泪水。
“算了,你别起来了,我还是让他们进来吧。”李绚伸手将裴诗彤扶靠在床榻上,递过一杯温茶:“你做好准备,他们不会对你太客气的。”
“嗯!”裴诗彤咬着牙,使劲的点头,眼神清晰可见的是无尽的仇恨。
李绚转身,然后走到了屋门前,轻轻的打开房门,不等裴诗彤看清楚外面的状况,他就闪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