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身后端坐之人,裴昭谦的眸中多了一丝难得的情愫。索性,他如今有了能坚持下去的理由。
谢梦华不知裴昭谦为何忽然如此看自己,却仍是一动未动等着他开口。
谢梦华仍是心有不忿,她曾与阿耶在甘州资助过安西军,若是国家需要,她也愿意资助其他军需。
裴昭谦如同看异类般看向她,良久才嗤笑了一声,道,
“果然是妫州首富的谢家女郎,如此大的口气,若是被那些朝中官员听到,还不知要如何谈拢你们父女!你以为那些商户的钱银都是他们自己的?你以为从那些商户中筹钱便可救百姓于水火?你可知,你阿耶为何忽然入狱?”
谢梦华虽心中气恼,却听出了弦外之音,“都督既然话已出口,请明示梦娘,我阿耶究竟为何入狱?”
裴昭谦起身行至门边,看向不远处起伏的山峦,那里仍是枯黄一片,全无半分春意而言,可这黄土铺天的画面却让他想起在安西军中的那些年。没有朝中结党营私的争斗,也没有世家大族之间的勾连,每日只需练兵布阵,上阵杀敌,得胜归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说不出的爽快。
如今他却为回到那里卷入这朝中的是是非非。
谢梦华沉默,未出嫁时她每半年回一趟甘州,去那边铺子里核对两季的账目,顺便再去矿山上看看当年的行情,自然知晓边境的境况。
突厥人骁勇好战,不时便在边境城中烧杀抢掠,中土近些年苦不堪言,原本和吐蕃关系融洽之时,还可调借北亭都护府和安西都护府的兵力经由吐蕃支援甘州和瓜州,可至上年吐蕃要求中土和亲一事未果,便与中土的关系不似那么融洽。
谢梦华听阿耶说起过这次回甘州的情况,甘州城中戒备森严,想来吐蕃也是蠢蠢欲动。
说到此裴昭谦也觉自己说的有些过,轻叹口气道,
“你一深宅女郎,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不必如此惊讶,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只不过是你今日见了这妫州城中的真实境况。在你看不到的其他州府,你以为就没有这些为生计劳苦奔波的百姓?”
“可这并不应该百姓来承担,那些官员为何不在商户中筹钱资助军需?”
裴昭谦拎起茶壶,将谢梦华面前的碗注满,这才缓缓开口,
“你刚问我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