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坐在车后,一边哼着童谣哄小糯宝,一边算着今日卖苞米的钱。
除去下半年的吃用、杂税苛捐、还有来年的春种钱,不管咋说都得挤出一些,给小闺女买块好布做小衣裤。
而且闺女看着气血不足,肠胃好像也坏了,可得再弄些精细吃食,好好给她补补才行。
正盘算着呢,突然,冯氏怀里一动。
只见小糯宝晃着小光头,一双短腿儿忽的就乱蹬了起来,看起来躁动极了。
“咋了乖宝儿。”冯氏连忙搂紧了她。
“别、别走那里!”小糯宝的小脸皱得像个肉包,开始哼哼唧唧。
冯氏听着闺女的声音奶里奶气的,心里都直酥酥。
只是糯宝还太小,这口水音含糊不清的,冯氏听了三遍才听清。
眼看着驴车就要走过去了,小糯宝终于急了起来。
她小手够到了姜丰年的后脑勺,使劲儿往下一薅。
“哎呦哎呦……疼疼。”
冯氏这才看出闺女不对劲,忙大喊道:“老大,快停下,咱不往前走了!”
姜丰年勒住缰绳,正捂着后脑勺疼得想哭,这时就听到“轰隆隆”一声传来!
只见前面路口两侧的山壁,竟猛的掉下了一块巨石,就在离驴车只有几步远的地面重重落下,砸出一个深坑!
“噗嗤!”
小家伙早上被下人灌多了馊饭,一声闷屁后,还是没忍住闹了肚子,直接拉在了襁褓里。
眼前的小奶娃生得白净,活像个小糯米团子,只是身上病恹恹地有些浮肿,头发还被胡乱剃光,只剩几块血痂长在软白的头皮上。
冯氏心疼地紧了下眉,这时又见小糯宝始终拢着双腿,身上连条小亵裤都没有穿,只能光着屁股蛋儿,在小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终于忍不住怒了。
乖宝儿……只有娘亲才会这么叫她,每次都好宠溺的。
小糯宝眼前一阵发酸。
这会儿一难受,脆弱的肠胃又跟着痛了起来。
姜丰年一看还真有个小奶娃,心都揪成了一团。
“这是什么畜生干的,虽说眼下年成不好饿肚子的人多,但就算再养不起,也不能把孩子往河里丢啊!”他大骂。
冯氏瞥了眼锦缎做的襁褓,却摇了摇头。
“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