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的水声太响,老大姜丰年没听清哭声,只担心眼下世道不太平,回去晚了,卖粮的银子会被贼抢。
毕竟全家下半年就指着这点银子过活。
“娘,咱还是快些回吧,闹了三年饥荒,现在天一落黑就爱出乱子,前天晚上咱村长还在半道上,被人抢走一袋黄豆呢。”姜丰年开口道。
“不急那一时半会儿的,啥也没有孩子要紧。”冯氏听到哭声近了一些,脚下也立马加快。
她一路沿着河岸朝上找去。
“哭声就在前面,娘听着还像是个小女娃,都这么晚了,孩子自己在外头,小心被野狗叼了去。”冯氏语气带着焦急。
姜丰年忍不住笑了。
“娘,我看您是做梦都想再生个闺女,听岔了吧,这城外荒地哪来的女孩哭啊,我怎么就没……”姜丰年刚想说没听见。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见,不远处的河面漂着木盆。
而那盆里还有个小婴孩,眼看着就要漂到水流湍急处了!
“娘,在那边,还真有孩子!”
几滴晶莹的泪豆豆,在她葡萄般的大眼睛里,开始不停打转。
大船船不会回来的……
“对不住了小小姐,奴婢真的尽力了……”
小丫鬟叹完气,便将木盆连着孩子,轻轻丢进河面。
傍晚微风吹动,小小的木盆飘荡在水中,孤零零的,像极了一片无根可依的浮萍。
“嗝……大船船不要走!”
身边只有茫茫无边的河水,小糯宝害怕极了,她干裂的小嘴巴一下子张大,生生拽出了两道血口子。
小糯宝又挥了挥胳膊,但很快就耷拉下小脑瓜儿,放弃了。
许是丫鬟捂得太紧,襁褓里的小奶崽哼唧一声,难受地开始扑腾。
一只羊脂玉似的小脚丫,用力一蹬,就把五个肉嘟嘟的脚趾头踹出了外面。
“二夫人,毕竟是大小姐留下的血脉,要不……”丫鬟摸了摸那圆润可爱的脚丫,终是不忍地红了眼。
小糯宝已经好一会儿都没再听到说话声了。
等她伸出小脑袋瓜时,商船队伍早已离她远去,渐渐在视线里,变成了一个看不清的小黑点。
只是犹豫片刻后,她还是顿了下,趁着贵妇人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