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
有人在沟底听到动静,有些虚弱的喊道。
此时还没有到六点钟,天色已经明亮起来了,萧良分开灌木丛,往陡峭的溪沟里看去,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削瘦老人正踮脚站起来。
这附近的溪沟看似只有两米多深,但非常陡,沟底又积满嶙峋的乱石,附近有很多抓爬过的痕迹,看得出老者尝试了很久,都没能从沟里爬上来。
“我怎么会要挟袁队长,我现在是求袁队长你同情我啊。哪怕不是现在,至少在确认我是被陷害之后,袁队长总应该对我有点同情心吧?而事实上,这么严重的车祸都已经发生了,只要我不说,陈申、杜江、周军他们都不可能主动说他们今天灌过袁队长的酒。等过几天我再被抓回来,到时候哪怕我还想检举袁队长你,也应该没什么说服力了吧,对不对?这一夜已经够难熬了,咱们都省点力气吧!”
…………
“我信不信你,有什么用?你知道我们工作是有纪律的,”袁文海说道,“你是从我手里逃出去的,我现在抓不住你,过后也会想办法第一时间抓住你!”
“袁队长,不要这么一本正经,”
前世二三十年里,袁文海是他在东洲为数不多一直保持联络的人,萧良对袁文海的了解,比袁文海他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意外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你们都受这么严重的伤,陈申、周军能不能活,还不得知,最后让我逃了,你用得了承担什么责任?逃就逃了呗,县里还能责怪你什么?反而是现在将我抓回去,我嘴巴不严,说出袁队长喝醉酒开车时打瞌睡,才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袁队长你才头大呢!”
“你别想拿这事吓唬我,我袁文海还不会受你的要挟!”袁文海厉色盯住萧良,要上前拽住他。
萧良往后退了两步,说道:
“你的情况不严重,到县里能说得清楚,但你现在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你不仅没办法说清楚问题,畏罪潜逃还要罪加一等!”袁文海严厉说道。
“我很清楚我是被诬陷的,也很清楚哪怕老老实实跟你去县里,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有些人还会继续拿这事朝我身上泼脏水——云社镇有些人比袁队长你想的要脏!”
萧良他长相看似文弱,但他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毕业前还是院系的体育健将,真不怕断了右臂的老刑侦袁文海这时候能拿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