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有些东西,似乎并不能像自己以为的全然掌控,更无法做到干脆利落的一刀斩断,宛如绵绵无尽的柳丝,断了又生,全然无尽。
鼻腔突然传来一点痒意,像是有细小虫子从里头蠕动出来。
林丹青抱着医箱从门外进来,笑道:“今日小雪,裴殿帅送来的药汤不错,我刚才去疠所瞧过,大家精神都好了许多,咱们晚点也喝……”
“哐当——”一声。
林丹青手上医箱应声而落,看着她惊道:“陆妹妹,你怎么流鼻血了!”
陆曈茫然低头,不由一怔。
有殷红的、刺眼的红色自鼻尖滴落下来。
一滴、又一滴。
像朵落梅峰开得艳丽的红梅,娇朱浅浅,渐渐氤脏她的衣裙。
(本章完)
他的银刀已收回刀鞘,陆曈目光往上,落在面前人左臂之上。
黑鳞禁卫服华丽又硬朗,色调冷泽,纵然受伤也看不清楚,然而仔细看去,左臂之上,有一线细细刀痕划过的口子,血就是从那里滴落下来。
原来不是错觉。
戚玉台身死,活着的她对戚家再无用处。更何况对戚清来说,只要有怀疑,无需证据,便可以下手。
她在戚清眼中是个死人,无论在盛京还是苏南都一样。
他松开陆曈,拧眉打量她:“有没有受伤?”
陆曈摇头,正想开口,目光突然定住。
满地厚厚白雪中,有一滴一滴嫣红滴落下来,在雪地绽落成花。
裴云暎将她护在怀中,冷冷盯着地上人,眸中杀意凝聚。
“谁派你来的?”
衙役捂着断手在地上翻滚。
段小宴看了一眼身后,疠所的病人们聚在门口张望,怕被病者们瞧见此等血腥场景,段小宴看着地上人问:“大人,怎么处理?”
银刀收鞘,裴云暎道:“拖走。”
陆曈垂下眼帘。
先前好几次,她的确感到有人暗中窥伺的目光,但一路到苏南相安无事许久,后来又自己留心四处,未曾发现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