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不想面对痛苦回忆。
裴云暎目光微动。
他其实也不知陆曈会如何选择。
他希望她留在盛京,他能看着她、护着她,又怕留在盛京,只会让这执拗的人再一次头也不回走向深渊。
进退两难。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二人回头一看,陆曈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院中树下二人,径自朝裴云暎走来。
萧逐风默不作声背过身去,快步离开。
陆曈在裴云暎面前站定。
梧桐树下落满一地黄叶,飘零空枝下,两人相对而立。
风吹过,一片落叶落在她发间,他抬手,轻轻替她拂去。
陆曈目光微动,仰头直视着他。
“殿帅不必一直拘着我,”她道:“府中禁卫也挺累的。”
裴云暎低眉望着陆曈,见她伸手,举起一封蓝皮文册在他眼前。
“我要去苏南。”她说。
裴云暎淡道:“大人不必将我和昭宁公府绑在一处。”
“所以,你要为了一个医女,背弃裴家?”
门口护卫一瞬警惕,手指纷纷握上剑鞘。
戚清抬手,制止护卫动作,又低低咳嗽起来,咳嗽几声,放下唇边手帕,慨然长叹一声。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眼前青年一身黑鳞锦衣,英气卓拔,似盛京城中万丈软红里的一柄寒刀,尖锐锋利,见血封喉。
可惜不是自己的儿子。
“你父亲比我命好,”他感叹似的摇头,“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裴家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戚华楹一掀被子,下床就要去往堂厅。
堂厅里,戚玉台的棺材摆在正中央,府中一夜间所有灯笼换成白色,夜风吹来时,阴森森令人发寒。
戚清坐在座位上,漆黑纱袍裹着干枯躯体,神色一片死寂,看起来比棺材中的人更似一具尸体。
他道:“自小千娇万宠,不曾受过什么委屈。本指望他光耀门楣,未料资质平庸,命格短促。”
戚清看向裴云暎。
“你想救她?”
裴云暎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