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卿一脚朝他屁股踢过去,骂道:“蠢货,不这么说,那老酸儒会心急吗?”
他哼了一声:“别以为他那么好心帮忙,不过是怕往后没了药茶可喝才出手的。不过陆大夫,”他看向陆瞳,冲陆瞳挤眉弄眼,“你也不赖嘛,三言两语的,以退为进,就叫那老家伙上了火。”
“姑娘,”银筝有些担心,“那位胡员外,真的会带来买药茶的客人吗?”
陆瞳微微一笑:“会的。”
两日后,是盛京的桃花会。
胡员外这样的风雅儒人,势必会闲游观景、旗亭唤酒,介时大醉高朋间,胡员外说出鼻窒药茶一事,难免惹人好奇。
有时候文人口舌,比什么漂亮招牌都好使。
“等着吧。”她轻声道:“两日后就知道了。”
陆瞳闻言,并不在意,只道:“老先生信不信都不重要,我很快就要离开盛京了。”
此话一出,杜长卿和银筝皆是一震。
胡员外下意识回了句:“多谢。”端起茶喝了一口,忽而反应过来,瞪着陆瞳,“你怎知老夫生了口疮?”
陆瞳笑了笑,没说话。
杜长卿忙挤开阿城,腆着脸道:“叔,小侄都同你说了,这位陆大夫真的会治病,不是什么骗子。你那治鼻窒的药茶,就是陆大夫亲手做的。是不,阿城?”
陆瞳颔首。
“不可能啊,”胡员外思忖,“如今翰林医馆院那位天才医官,正经行医也是及冠以后,你这丫头才多大,莫不是随意学了两招就出来唬人了?再者女子行医,不过是做些接生妇科之流,如老医者般坐馆……”他看了一眼杜长卿,“长卿啊,仁心医馆原先那个周济,也是过了而立才开始坐馆的!”
十来岁的小姑娘和行医多年的老大夫,任谁都会觉得前者不值得信任。
“我为什么不能找年轻女子过来当大夫?”杜长卿不解,“医馆里有漂亮的坐馆大夫,我爹自豪还来不及。就算九泉之下不能闭眼,那也是高兴的。”
“你!”胡员外气急,干脆将矛头指向陆瞳,“年轻姑娘家不学好,打了坐馆的幌子来骗人,你赶紧走,别以为长卿年轻不知事就会上你的当。”又对杜长卿道:“老夫受令尊嘱托,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泥足深陷!”
他这一番颠三倒四的话说完,一屋人皆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