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卿笑道:“这是小侄新请回来的坐馆大夫,您的茶就是……”
“胡闹!”
不等杜长卿一句话说完,胡员外就猛地站起身,斥道:“无知妇人,怎可坐馆行医?”
不过这同情还没多久,杜长卿就请了个漂亮姑娘来坐馆,四坊们就有些瞧不上他这做派了。
看样子,杜少爷这是迟早得把家产败光啊。
杜长卿瞧着他石墩子似的背影,骂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再看药柜前出水芙蓉似的姑娘,既有些心虚,又有些得意。
过了一会儿,他自语道:“女大夫怎么了?那不比杏林堂里老树皮子看着顺眼么?”
他啐了一口,不知是要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
……
仁心医馆来了位漂亮姑娘一事,眨眼就传遍了西街。
西街铺贩都是做了十多年生意的老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杜老爷子当初在西街起家,后来发迹迁走,一众街邻又羡又妒,如今他小儿子一朝落魄,又回到了老父当初的起点,街邻们唏嘘之余,又有些同情。
仁心医馆里,来了位陌生姑娘。
这姑娘生得很漂亮,冰肌玉肤,神清骨秀,穿一件缟色薄棉长裙,乌发斜梳成辫垂在胸前。通身上下除了鬓边那朵霜白绢花外,并无任何饰物,却将别家精心打扮的小姐都比了下去。
貌美姑娘站在药柜前低头整理药材的模样,让周遭店铺里的人都看直了眼。
“长的丑的本少爷还不要呢!”
“懂个屁!”
“你少胡说八道。”杜长卿没好气地开口:“人家是正经大夫!会瞧病做药,当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葛裁缝平白挨了一顿奚落,拿着巴豆悻悻走了。
门上那块牌匾被擦拭了一遍,字虽潦草,却显得亮堂了一些。堵在店门口的黄木长桌往里撤了一点,铺面瞧着便没有之前逼仄。药柜里里外外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眼望过去,原先狭窄陈旧的铺面一夜间就整洁宽敞了起来。
不过最打眼的,还是站在药柜前的那位年轻姑娘。
“坐馆大夫?”葛裁缝愕然看向他,“女大夫?”
“女大夫怎么了?”杜长卿不乐意,“女大夫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