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救心极强的乔央已紧急吃了口茶,猛然咳嗽起来:……咳咳咳!
祭酒慢些!话被打断的湛勉笑着替乔央拍了拍背。
乔央赧然将茶盏放下,赶忙谦虚道:论起天下人之师,仅太傅一人尔!
湛勉笑着道:乔祭酒太谦虚了!
这乔祭酒也真是的,老师又不是那等爱听人溜须拍马的肤浅之人,况且他方才头一个夸的便是老师,尊师这块,他还能拿捏不明白吗?
至于老师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美妙?湛勉不觉有异——老师的脸色几时好看过?
纵横官场多年的湛尚书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因而坚定自如地道:祭酒能为大盛教导出这样一位储君,这是利于苍生的大功德啊!
乔央又咳了起来,这回甚至是干咳。
然而这咳声也未能打断湛勉的话,他一边慢悠悠地为乔央拍背,一边继续感叹:此言又非湛某一人之言,现如今谁人不对祭酒敬重有加?祭酒是世人眼中当之无愧的太女之师啊。
乔央跪下求这位老兄闭嘴的心都有了。
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啊……咳得满脸通红的乔央摆手站起身来,默默替太傅倒了盏茶,双手递到榻前,看向太傅的眼睛里满是告罪之色。
他认罪,他就是个贼!偷人学生的贼!
这种事,莫说太傅了,就是他自认淡泊名利,可若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辛辛苦苦教出了个状元中的状元来,这状元之师的名头却被他人窃了去,每每还要听着世人大肆夸赞那贼人,偏偏自己还没法解释,那他也是要气出个好歹来的……
可是他也冤啊,须知他起初并不知情,是殿下她非要拜师,说到底,他也是受害贼啊!
回头待殿下有了空闲,他势必要让殿下出面,好好替他说道说道!
太傅大约也明晓这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因此虽是不悦,却也接过了乔央的茶,只没好气地问乔央:可还有其它事没有?
听着这即将赶人的话,乔央忙道:倒是有一桩。
再有三五日,骆家人就要随忠勇侯一同抵京了。乔央道:下官今日前来,也是来看一看您恢复得如何了,届时为骆先生治丧……
乔央话未说完,太傅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道:老夫当然要去,要送一送的。
乔央便应下,只道待有了具体日子,再使人通知太傅。
太傅点了头,问乔央:她是何打算?要亲自为骆御史治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