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十来日,太傅终于没忍住,问了前来探望的内侍一句。
彼时,翟细的神情几分局促,低眉垂眼,尽量轻声说:
太傅拧眉:
翟细:
是,太女殿下原话就是如此——
翟细听着时,内心很觉震惊。
这样直白无修饰,对于一个储君而言十分天真任性的话……太女竟要他捎给脾气火爆的褚太傅吗?
褚太傅听罢,气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嘿,她还气上了?简直岂有此理!
太傅阴阳怪气地让翟细带话:
翟细默然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任性的人不止太女一个。
翟细走后,太傅便交待家中儿孙们,再不许收宫中送来的东西,曰:
幸而褚家的儿孙们深谙阳奉阴违之道,这边同老爷子满口答应下来,那边同宫中来人连连揖礼照收不误。
而贴身侍奉太傅的老仆则发现,宫中那位太女殿下有没有被气得更精神无从得知,但他家老郎主,的的确确是肉眼可见地精神起来了……
每日喝药吃补品那叫一个利索,再不抱怨药苦汤腻了,也不再与医士们犯犟别劲,老仆看在眼中,不禁阴暗地猜测,老郎主约莫是想早日养好伤,好进宫撒气去。
养伤动力拉满的褚太傅近日很听医士的话,白日里也会睡上两三场,没觉也要硬睡。
这一日,午憩的太傅迷迷瞪瞪地醒来,听得外间隐有说话声,模糊听到一句什么太女生气了,老爷子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她乐意气,由她气去!你们在这儿嘀嘀咕咕说给谁听!
一旁守着正犯困的仆从吓了一大跳。
那说话的褚家孙儿也赶忙走了进来询问情况。
太傅吹胡子瞪眼,问那少年:我问你,说给谁听的?
少年懵了,呆呆地回答:回祖父,孙儿说……说给福妈妈听的……福妈妈说该制新衣了,接下来一条条事儿多着呢,恰好宫中送来了几匹布,孙儿这两日守在此处,顾不得回去,福妈妈便拿了几片布头来,让孙儿选一选。
少年人口中的福妈妈是他的乳母,也是褚家的管事婆子。
那婆子也已走了进来,接过话,笑着道:……老奴想让十四郎君挑个鲜亮的,十四郎君说,太女气了些!
少年人点头,统共就说了这些!
祖父可是魇着了?
……太傅脸色一阵变幻,摆摆手将人赶出去:选你的料子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