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如小叔所说,裴景修连当初的海誓山盟都可以不作数,对她的愧疚又能维持多久呢?
等宋小姐嫁进来,两人郎情妾意,新婚燕尔,裴景修还会记得她这个被抛弃的糟糠吗?
穗和思来想去,辗转难眠,忽听窗子被人轻叩了两声,有压低的声音向里面喊:“娘子,娘子……”
穗和吓了一跳,随即听出好像是阿信的声音,抹了一把眼泪,摸黑下床走到窗前,小声问:“阿信,是你吗?”
“是的娘子,我是阿信。”阿信隔着窗子将来意讲明,可怜巴巴道,“大人实在疼得厉害,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求到娘子这里来,请娘子无论如何帮个忙好不好?”
裴景修又补充道:“也不怪穗和会这样固执,她与侄儿三年朝夕相伴,从未分离,她舍不得侄儿也是正常。”
“可你却舍得她。”裴砚知冷笑一声,“人都说我裴砚知冷血无情,没想到我的侄子比我还要无情。”
这是三年来关于兄长的第一个消息,虽然并非兄长亲笔书信,也足够她咬牙将日子撑下去。
“你走吧,我睡会儿。”她背对着裴景修躺下,双手将自己抱紧,眼泪从闭起的眼角滑落在枕头上。
裴景修静静地看着她纤瘦的缩成一团的背影,片刻后,弯腰帮她拉了拉被子,在她冰凉的发间印下一吻,转身离开,去了东院。
裴景修摇头,苦笑道:“侄儿什么也没说,刚提了一句,穗和就反应强烈,说如果让她搬走,她宁愿去死。”
宁愿去死?
裴砚知放下手中的书卷,幽深的凤眸半眯着,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拼命挣扎,却在沼泽里越陷越深,她张着手,却没有人能拉她上岸。
她在最绝望的时候向小叔求救,得到的却是一句“她不配!”
如此绝境,她还能相信谁?
裴砚知没想到穗和会拒绝搬来东院,看着裴景修为难的脸,怀疑是他在从中作梗。
“你都和她说了什么,她为何不愿来?”
“别哭,你不愿意去就不去,我会想办法护你周全的,绝不会让你在宋小姐面前受了委屈。”他拍着穗和的手柔声道。
穗和抽出手,将两半信纸小心叠起来贴身放好,如同收藏一件无价之宝。
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