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顺着台阶蜿蜒而下,淌的到处都是,仿佛在提醒她有些东西已经覆水难收,穗和怔怔一刻,提裙摆向东院跑去。
“娘子,你去哪儿?”雀儿在后面着急唤她。
穗和充耳不闻,一路跌跌撞撞到了东院,正好在月亮门外撞上了向西院而来的裴砚知。
裴砚知今日休沐,因着要去国公府提亲,穿了一身沉稳大气的暗金色广袖云纹锦袍,搭配着他不怒自威的冷峻五官,俨然一个大家长的形象。
穗和堪堪在他面前停住脚步,颤声唤了一句“小叔”,流着泪跪倒在他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袍角:“小叔,求你不要去,求你不要去国公府提亲。”
裴砚知双手负在身后,低头俯视着她,眼底云遮雾绕,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淡淡开口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他下意识将手掌按在心口,那怦怦跳动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见鬼!
走了,也挺好的,起码清静。
他在心里默默想着,靠坐在床头闭上眼睛。
新换的床品散发着皂角的清香,却没有了那股独特的莲花香。
下一刻,女孩的青丝被春风拂起,转头向他露出一个灿若莲花的笑。
那张脸,赫然竟是穗和的模样!
裴砚知猛地惊醒,胸膛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老师的小女儿,闺名也叫念安。
当年他去教坊司寻人,被告知小师妹已经被南边来的一个富商买走。
莫非那富商买走她之后,又将她当作礼物送给了那位官员?
他就这样斜靠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梦里,女孩坐在波光粼粼的池塘边,白如凝脂的纤纤玉足撩拨着池水,荡起层层涟漪。
卧房已经被人打扫过,就连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
干干净净,空空荡荡,仿佛从不曾有人来过。
今天中午,陆溪桥说,他审的那个犯人供出一个扬州的官员,说那官员纳了一名青楼女子为妾,官员所有受贿得来的赃款都由那个小妾保管,行贿的人也会将银票放在胭脂水粉里送给那个小妾。
而那个小妾的闺名,叫做念安。
沈念安。
那个捂着脸像小兔子一样逃走的女孩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