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裴砚知倦懒地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此事我自有分寸。”
“多谢小叔。”穗和提了半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恭敬地向他道谢,收拾东西离开。
裴景修就在月亮门那里等着,见穗和回来,忙迎上去,接过她手里的食盒,迫不及待地问:“你和小叔说了没有?”
“说了。”穗和回想方才的情形,仍是心有余悸,不想和裴景修复述具体细节,只轻声道,“小叔说他知道了,让我先回去,还说他自有分寸。”
“这么说他是答应了?”裴景修很是欢喜,脸上绽放出舒心的笑意,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润如玉。
穗和看着他的笑脸,不知怎的,眼前竟闪过裴砚知映在灯光下的冷沉眉眼。
裴景修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没发现穗和的恍惚,一手拎着食盒,一手牵起穗和的手,引着她慢慢往回走:“穗和,你真是我的福星,自从有了你,我没有一处不顺遂的,为你赎身真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
穗和没说话,心里怪怪的。
如果换作以往,这样的春日夜晚,这样的幽静小道,这样被裴景修牵着手,她肯定会脸红心跳,小鹿乱撞。
可是现在,她满心都是没着没落的惶恐和不安,感觉自己像是水中一叶浮萍,不知下一刻会飘向何处。
裴景修浑然不知,还在笑着夸她:“穗和,你真是天生的旺夫命。”
旺夫命?
穗和鬼使神差地接了一句:“不知道有没有旺妻命?”
裴景修一愣,继而笑道:“自古妻凭夫贵,母凭子贵,你夫君我若仕途坦荡,不就是你的福气吗?”
他特地强调了“夫君”二字,以为穗和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听到这两个字就霞飞双颊,娇羞不已。
可是并没有,穗和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什么也没说。
妻凭夫贵,母凭子贵,这句传了千年的老话,让这个向来温顺乖巧的女孩子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但她只是懵懵懂懂,自己也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舒服。
“很晚了,郎君快去休息吧,有小叔和安国公助力,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她接过食盒,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裴景修察觉到她的异样,却没有去追她。
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