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虽然科举是烧钱的事,但银钱却不是最主要的。
这几年,自从开始读书识字之后,他就一边读书一边抄书,他其实通过抄书补贴了家里不少,笔墨纸砚也都是他用抄书得来的钱买的,并没有花家里一文钱,还有第二年考试撞了他的那家人,赔了他整整十两银子,他节省得很,三年考试加在一起也没花上十两银子。
就是这小四年放弃科举的这段时间里,他也没闲着,前期一直抄书补贴家里,只是后来兵乱才停了下来。
因为他的字写得工整好看,抄的快,书肆每次结账都会多给他几文钱,前两年动乱的时候不算,最近这两年局势稳当了,虽然书坊抄书的活儿不算多,他断断续续的也为家里挣了最少三两多银子,他一文钱都没留,全部给了母亲。
他知道,都是因为他一次次考场的失利,让本来满怀希望的父亲一次次失望绝望,失去了信心和生活的动力,这才让父亲彻底没了念想儿。
他之所以决心再次科举,除了自己不甘心想要出人头地外,另一个原因就是想要重新看到父亲开心的笑容。
几个孩子也没听他们说这些,此时他们的眼睛不看别处,全盯在饺子上了,吃的肚子溜圆还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
傅大庆没想别的,见二媳妇挺通情达理的,愿意自己花钱供二儿子读书,很是欣慰,觉得二儿子的眼光就是好,没爹没娘咋啦?孤女咋啦?这娘家没有牵累,就会一心一意的扑在婆家过日子,虽然这么想有点儿不厚道,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看看二儿子,虽然这个儿子从小就让他省心,脑瓜儿也聪明,但还是想嘱咐他两句:“老二啊,既然你们都合计好了,我也就不管你们了,不过呢,你也不要大意,这已经耽搁了三年多了快四年了,蕊儿娘过世还正赶上闹兵灾,虽然没到咱村儿这儿,咱们躲过一劫,没啥损失,但科举也耽搁了,这新朝建立不一定是个啥章程,还考不考,啥时候儿考,都得问清楚了,你还是去镇里找夫子问问,听听夫子咋说,你就咋办啊!”
在他童年的记忆里,父亲就像是一座大山,是全家人的依靠,那时候的父亲是高大的,挺拔的,是力大无穷的,是充满自信的。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的脊背弯了,脸上沟壑纵横,苍老的可怕,没有了热情爽朗的大笑,没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