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知道这样是没办法去御池了,站不住不说,脚腕手腕沾水也会疼,便放下床帐,吩咐宫女抬水进来。
待宫人离开,他再过来抱起姜姝仪,要帮她去擦洗。
然而姜姝仪却含泪往外挣脱,声音还有些颤抖:“不要碰我!”
裴琰因她声音中的抗拒顿住。
他垂眸,看到的是姜姝仪噙着水光,满是破碎失神的杏眸,似乎还没缓过来。
裴琰知道自己刚才怒气很大,当看见她为了顺利逃离自己,竟然要甘心自缚镣铐的时候。
但他并非是会为情绪所控之人,若当真到了怒火遏制不住的境地,他不会碰姜姝仪。
所以这回虽凶了些,但也是以往有过的度,何至于让她露出这种眼神。
沉默良久,裴琰将她被汗水濡湿的鬓发拨去耳后,俯身低声解释:“朕没有很过。”
姜姝仪因他这话瞬间滑落两行泪水。
她偏头看向室内的青铜灯,烛火在水雾朦胧的杏眸中破碎,顺着脸颊坠落:“陛下是在罚臣妾,臣妾感受的到,和之前不一样……”
无论是手腕脚腕上的束缚,还是中途没有半句安抚,她手脚疼了,哭着求他不要这样,他也只是哑声让她受着......
裴琰没有否认,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眸光幽晦不明:“是你讨罚的,不能怪朕。”
姜姝仪苦笑了声:“可臣妾是为了陛下高兴啊。”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觉得凄凉,默默落着泪:“臣妾觉得陛下喜欢这样,为了哄陛下高兴,才让陛下把臣妾锁上,可陛下呢,就半分不顾及臣妾的感受吗?在陛下眼里,臣妾就是个玩物吗?”
裴琰先没管到底谁是谁的玩物这件事,他看不得姜姝仪这种神情,便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抱起来,让姜姝仪坐在自己腿上,把头按进怀中。
看不见她那种楚楚可怜的神情了,裴琰才沉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哄朕高兴,哄朕高兴后,你要做什么?”
姜姝仪听他这个语气,顿时气怒交加,一口咬在他胸口,感受到他的紧绷,又咬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哭道:“臣妾想让陛下高兴还要有什么图谋吗?还问臣妾要做什么,臣妾能做什么啊,臣妾——”
忽然一顿,姜姝仪想起自己好像确实是抱着目的讨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