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偏头对程守忠吩咐了一句:“呈给母后看吧。”
程守忠恭敬应声,走向了阶下。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位陛下身边的大太监手中一直捧着个红木匣子。
匣子打开,另有太监过来取出里面的卷轴,两人一左一右拉着缓缓展开,大约有横着两三人那么长。
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原来是装裱起来的手抄佛经,离得近的十九王爷年少,咋咋呼呼道:“我认得!这是皇兄的字!只是这墨汁怎么是这个颜色?黑里透红,也不像掺了朱砂,倒像是人血干了似的!”
可没人敢说什么不对,这是先帝时就赐下的恩典,说他是天子近臣,就该如此。
殿内众人行过礼后,宫女陆续将精致的菜肴一道道呈上来,另有宫人负责酒水,歌舞亦在此时开始。
温寰:“就是这样才怪,人哪有这么好脾气的,先前王御史参我以权谋私,我面上也是不以为意,可回去就让人绑了他的妻儿,逼他自尽,有仇不报非丈夫,我就不信裴琰能免俗。”
温太后生气了:“那你还偏宠你那美妾郑氏!弄得我嫂嫂三番五次进宫找我哭,你可别忘了,她全家是因哥哥死的,仔细她报仇!”
提起郑月昭,温寰面色都和缓不少,摆摆手道:“阿昭又不是大丈夫,弱女子当然是既嫁从夫,娘家算什么。”
温太后便兴致勃勃地对哥哥说起侄女的近况来,直到太监来禀告,说快要开宴了。
寿宴设在怡春台。
太后、皇帝与皇后三人高居上座,温寰及其妻子便在下首第一个席位上,甚至越过了几位王爷。
温寰笑着起身,拍拍妹妹的手,环顾周围的人,言语中带着敲山震虎之意:“规矩还是要守的,否则陛下怪罪我,连带着迁怒于你,不孝顺可怎么办。”
四周宫人皆垂首不敢出一声,只有温太后没听出来,轻哼一声反驳兄长:“哥哥别乱说,琰儿可不是这种人。”
“我也不是乱说。”温寰上下打量着她:“只是在宫外常听闻你病着,你身子又不差,若是日子过得顺遂,无忧无虞,又怎么会病。”
温太后立刻道:“那哥哥还管我做什么,我也是出嫁女了!”
温寰爽朗一笑:“我们温家没有出嫁女,到死都是温家人,不过说起这个,我听说阿瑶在宫里很受宠,是真的假的。”
温寰板着威严的面孔:“他但凡是你亲生的,我的亲外甥,我也不会问这么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