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姝仪低头不语,裴琰叹了口气,屈指敲一敲扶手:“姜妃,到朕身边来。”
姜姝仪收回飘飞的思绪,习惯性地听从裴琰的话,走到了肩舆旁边。
头顶被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裴琰含笑道:“朕记得你喜欢吃牛乳糕,回头让程守忠吩咐御膳房做一些,给你送去。”
姜姝仪仰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她又不是乖巧懂事,不爱劳烦人的性子,想吃的话肯定会自己让人去御膳房要呀。
怎么忽然说这个?
莫不是......在哄她?
姜姝仪鸦睫轻颤两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再次上涌,眼眶有些发酸。
她不是不懂道理,做为一朝帝王,三宫六院雨露均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裴琰对她已经够好,够偏爱了。
姜姝仪难过在于,她对帝王的情分多了十年,帝王对她的情分却少了十年。
她如今表露出来的情意,在帝王眼中是僭越,是不敬。
裴琰便见她眸中水雾氤氲,顷刻间含了一汪秋水,映着朝阳,波光晃漾。
好像委屈透了。
离得近了,才发觉她眼底还有片淡淡乌青,昨夜也不知是怎样辗转难眠,垂泪到天明的。
裴琰静静地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就让姜姝仪全心全意的依附于他,因他落泪,因他委屈,因他展颜,犹如柔弱的丝萝,离了他便无法独生。
倒也有趣。
温瑶羞赧的脸色都红了,明知陛下问的是自己昨晚睡外间矮榻,被褥不厚有没有受凉,可此刻大庭广众之下,却莫名难以启齿。
她只得低声轻柔道:“劳陛下挂念,妾,妾身无妨的......”
嗯,这么一想自己也是傻子。
裴琰政务繁忙,嘱咐完便要离开了。
皇后带领众妃屈膝行礼:“恭送陛下!”
“温贵人。”
熟悉的和煦嗓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戏谑笑意:“昨夜着凉了没有?”
众嫔妃眼都瞪圆了,如果不是拘着礼,恨不得同时齐刷刷的看过去。
谨嫔顿时气得脸都红了,正要骂她是姜妃的走狗,林常在忽在一旁怯怯出声:“妾身求求娘娘们了,千万别吵起来啊,否则又要被皇后娘娘训示了......”
皇后发威的事众人还历历在目。